那架空琴,它正放在一张架子上,沉默若一块寒冰。
琴若没了弦,便成了一段冷冰冰的木头,再也不会发出一丝声响,就像歌姬被割去了喉咙,变成了再也不会引吭高歌的哑巴一般。

幽冥君将那没了琴弦的琴从架子上拿下来,交到洛诘手上,道:“你看看,这上面会有什么线索?”

洛诘让幽冥君再点亮了几根蜡烛,借着灯光端详着,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要不我将它砸开来看看?也许玉魄在里面藏着呢。”

“先不急,我再看看,这上面有什么机关没有。”

可是洛诘找了半晌并未找到机关,却在琴面上所阴刻的荷花上找到一点端倪。

仔细看了许久,终于惊喜地叫了一声:“有了!”

原来,这琴面上疏疏朗朗雕刻的荷塘月色图里竟藏着一首画中诗,花瓣、莲叶、莲蓬、池水、月亮等图案的线条里都隐藏着文字,将它们仔细寻找联系后,才发现,这竟然就是含着那句“《花谶》一曲了情痴”的偈子。

二人立刻变得心情激动起来,心不由地砰砰地跳起来。

若能解开这偈子里的秘密,是不是就可以找到良岫的玉魄,救她的命了?

洛诘急忙找来纸笔墨砚,飞快地将这首偈子抄录了下来:

“天海苍茫路迢迢,仙山无觅风萧萧。

《花谶》一曲了情痴,羽衣当风任逍遥。”

拿着那张纸,洛诘吟哦了良久,却沉吟起来。

幽冥君见他眉头紧锁,问道:“你为何这个样子?究竟这里面说的是什么?你倒解释一下。”

“我觉得,比起《花谶》那首曲子,这首偈子反而更像是一首谶诗,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

这话令幽冥君有些心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先不要胡乱猜想,你先解释给我听一听再说。”

洛诘叹口气,“这首诗大致的意思便是无论回九玄天还是去九海之界,还是寻找养玉宫,都是极其艰难的,而这首《花谶》却可以解脱一切,最后放弃所有才能获得自由。”

“我虽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似乎也听明白了,良岫只有放弃了与所有人的关联才能活下去?”

“不是活下去,是自由地过她想要的人生。却不得与九玄天和九海之界甚至不能与养玉宫有任何的关联了。”

“这诗里没写幽冥地府吧?”

“不曾写。”

“那便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见幽冥君不肯说,洛诘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若要获得自由,也得先活下来才行,可是没有玉魄又该怎么活下去?”

“不能用别的宝石代替吗?”

“当然不能,这玉魄是良岫的原神和精魄,是她数万年修炼所得,是任何一块宝石所不能替代的。”

“可是,究竟到哪里才能找到她的玉魄呢?诗里没有写吗?你再仔细看看!”

洛诘无奈,只得又将那首偈子反复地读了又读,却始终不见有何提示。

“也许是我太笨了,读不懂母后的心思。”

洛诘有些颓然地将写着偈子的纸放在席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它的旁边,垂下头来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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