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岫就这样默默地坐着,眼睛一刻也未离开那架没了琴弦的古琴。
“玉儿,你这是怎么了?”凌虚道长,不,应该是养玉宫宫主问道。

“姑母还是请叫我良岫吧!相比于端玉儿,我更喜欢良岫这个名字。相比于与宫主相处,我更留恋与姑母相依为命的日子。”

“好吧,岫儿,只要你喜欢,我便依旧是你的姑母,你还是我的岫儿,如何?”

良岫听了连连道谢。

凌虚道长见良岫满头冷汗,便端来一杯热水,想要喂良岫喝下,良岫却摆摆手,“我只觉五脏六腑似乎都破碎了一般,很是疼痛。什么也喝不下。”

这时,众人方才想起,虽然良岫恢复了记忆,可是她身体里的蛊毒却还未解,如今她依旧是凡俗肉身,没有与蛊毒对抗的能力。

“可有法子将良岫恢复仙身?”

听到洛诘如此问,良岫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一曲《花谶》穿心而过之后,良岫已经记起幽冥君便是那拈花倒挂于牢房窗外的黑衣少年,而白衣的洛诘,却是在自己的眼里曾如天神一般存在,却终于将自己丢弃的白衣秀士。

他们随着自己一起坠落凡间渡劫,幽冥君甚至堕入地狱,数万年不得解脱。

如今自己记起了前尘往事,是否若自己得以了断过往,他们也就赎了自己的罪孽,重回天界了吧?

可是,自己,并不想回到天界。

但是人间也无自己存身之所,哪里可以栖身?良岫不由沉思,可是疼痛却席卷而来,不给她思索的时间和机会。

看到她的痛苦,幽冥君再一次追问:“道长,一定会有法子在良岫恢复记忆的同时,让她恢复仙身的,请问你可知道?”

凌虚道长轻轻叹气,“在贫道被贬下界之前,大天后尊上,确实告诉过我能让端玉儿恢复仙身的法子,那便是将端玉儿之前祭出的玉魄在重新让她吞下,自然就会重新做回玉仙。可是,大天后并未告诉我玉魄在哪里,我这里却没有。”

这话让幽冥君抓了狂,三万年的地狱磨炼似乎对他的脾气性格并未发生什么影响和改变。依旧是瞬间便会火冒三丈。

“既然不说明玉魄在哪里,那么用这劳什子的《花谶》来故弄玄虚作什么?”

“够了,既然大天后肯救端玉儿,自是她心慈心善,你莫要诋毁她。要是大天后能拿到玉魄,自然会交给凌虚道长,又何苦故弄玄虚,我们只需静静想一想,那玉魄会在哪里。”

“静静?还想一想?等你想好了,良岫的命早没了!”

看着良岫遭罪,幽冥君赤乌立刻变得烦躁不安,哪里还会静下心来?

“太阳神君莫急躁,月亮神君的话有道理。我们确实需要静心思考,那玉魄的去向,定会有线索的。”

“不要叫本君太阳神君,本君是幽冥地府的幽冥君,随时可取你们的性命,你可不要忘了。”

“贫道知道了。神君,幽冥君主莫急。”

凌虚道长与幽冥君从前在天界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对他的急躁脾气却略有耳闻,无法,只得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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