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禅道:“太后说:镇国公不必再为今日之事忧心,先帝早已赐了圣上与云良岫和离,他们早已不是夫妻了。因此,云良岫已算不得什么了。”
“真是遗憾啊!先帝为何要颁这样的旨意?还望太后多多劝解圣上。好在懿嫔娘娘年纪正好,圣上春秋正盛,子嗣之事不必忧心。”

“那是自然,还望镇国公与诸位公卿多多劝慰圣上,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后宫不稳则前朝必乱。”

“这个不劳太后娘娘担忧,老臣自当尽力,还望太后保重凤体,福寿安康,也希望懿嫔娘娘好好保养身体,有老臣在这里,自当为二位主子祈福,菩萨定会保佑二位主子,得偿所愿。”

“奴婢一定转告太后娘娘,娘娘也希望镇国公好好保重,隆冬天气,不要站在风口上,免得被过堂风伤了。”

镇国公听了略一沉吟,笑道:“请姑姑转告太后娘娘,老臣浴血沙场数十年,何等样的狂风暴雨不曾见过、不曾经过?还怕被什么小小的过堂风扑了不成?娘娘尽管放心吧!”

听禅深施一礼告辞而去,镇国公也回了一礼之后,在侍从的搀扶之下离开了皇宫。

其实除掉云良岫对于镇国公来说,其意义远远大于甄懿登上后位,而是为了扫清在朝中云宰相的最后的一点依靠和势力。毕竟朝堂之上,云宰相一人独大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一阵冷风扑来,镇国公浑身一颤,不觉自心里向外打起了哆嗦。他的多年征战沙场,浑身受伤无数,摧残了他的健康,如今随着年纪的增大,这些病痛更加明显起来。

以他现在的身子,莫说是过堂风,只怕是一阵微风都会让他心惊不已。因为风代表着疼痛,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寸肌肉都疼痛难忍,疼痛战胜了他的意志和精神,让他几乎崩溃。

今日若不是接到太后密旨,他是说什么也不敢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冒着冷风走出屋门的。刚刚让听禅给太后捎的话,不过是吹了大话而已。身上的难过只有自己知道。

“快走!快!”镇国公命道。

随从早已为他披上厚厚的斗篷,并将风帽为他戴好,几个人一起几乎是驾着他快步离了皇宫。宫门外厚呢子轿子的窗帘是被缝在窗子上,密不透风。轿帘儿也是一等镇国公坐进轿子便用一种特制的夹子紧紧夹住,轿子里面放着好几个一直都在烧着的炭盆,轿子里有一位侍女,将被她的身子焐得热热乎乎的被子围在镇国公冰冷发抖的身子上,并用自己的香躯压住被角儿,不让一丝儿风透进去。

坐在轿子里的镇国公终于长吁一口气,一颗抖作一团的心才算是渐渐平稳下来。

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紧紧贴在被子外面的只着内衣的白嫩丰腴的少女,心中一动,想伸出手去抚摸这诱人的身子,但是,随即眼光暗淡下来,不由又是叹了一口气。

且说崇岫宫中,良岫还没有醒来。沐泽与龙云漠守在她的寝殿外面,流月惜月和菊烟在屋内伺候。

夜深了,宫外的热闹喧嚣都渐渐安静下来。人们守岁之后都睡了,只等着明日天一亮,就起身穿好新衣去祠堂祭祖,之后到亲朋好友家去给年长的人拜年。

那时,孩子们是最欢喜的,因为跟着大人去走门串户去拜年,可以尽情地品尝各家不同的干鲜果子,还能在临走时把口袋装得鼓鼓的。

可是这皇宫里,却是一片死寂。

二人相对无言,沐泽不想说话,龙云漠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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