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龙云漠已经看到了她的退缩,之前她明明是向自己奔跑过来的,自己依稀能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和欢喜。可是,当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时,却停下了脚步,脸上的喜悦如同一下子熄灭的光亮,再也看不到了。
她瑟缩着向后退去,后背抵在了一块突出的石壁上,已无退路。

这个举动让龙云漠更加心疼,不由分说将她抱在怀里。

“为何要躲开朕?你没有听出是朕的声音,对不对?”

“良岫知道那是圣上来了,良岫只是太激动,失了礼节,犯了错了,还请圣上……恕罪……”

良岫哽咽住了,心中叹息道:“我从未听过你的声音,可是为何你的声音能让我的心跳得厉害?”

后面跟着的随从们很快赶了上来,点燃了走廊上的油灯。此刻,所有人包括龙云漠才发现,良岫发髻散乱,手上包着药布已经被血浸透,身上的衣衫也染上了大片的血迹,脚下没有穿鞋,大约是奔跑时被石头磨破了皮肉,所以脚趾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龙云漠不顾众人的眼神,一把将良岫打横抱起,才发现,她似乎比从前又瘦了轻了。

良岫挣扎了几下,最终却放弃了,因为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冷刑司里一个守卫都没有,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青禾,同样一个犯人都不见,除了鲜血淋漓的良岫。

当龙云漠抱着良岫,想要离开时。良岫道:“圣上,青禾姑娘还在里面,她为了救我受了伤,还在牢房中躺着,快去救她。”

龙云漠原本是派金去寻青禾,哪知良岫执意要同去,龙云漠无法只得抱着她一同前去。

牢房内,除了一盏孤灯在静静地燃烧,还有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青禾,之外,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良岫却放下心来,她不知道龙云寒和红袖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同样不知道此刻他们去了何处。

她请求龙云漠将她放在床上,就这样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委实尴尬。

可是龙云漠初时却不肯,只说自己不累。后来在良岫的一再请求之下才不得已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又将自己身上的紫貂皮披风,裹住良岫因为疼痛和寒冷瑟瑟发抖的身子。

青禾也被金放在了床上,却见她睫毛开始翕动,似是要醒过来的样子。

“你说有人要害你,却是何人?”

龙云漠留下金和小福子在牢房内,其他人都被打发到远处去。见人们都出去了,龙云漠搬了张凳子,坐在良岫对面,却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腿上,用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内衫的布片,仔仔细细地包裹着。

良岫羞得面色绯红,请求圣上让她自己来。

“你的手都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干什么?不要动,听朕的话!”

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良岫不得不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将自己冰凉流血的双脚上了药,包扎起来,然后放在他的腿上,用衣衫盖住。

他的温暖细致让良岫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龙云漠只道她是委屈、难过,便用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脚,安慰道:“良岫不要难过,朕今日被甄懿缠磨住了,看她疼得厉害,又失去了孩子,朕心里也很不好受。因此没能及时赶到,让你受了委屈。一会儿等青禾醒了,朕就带你们出去,从今后你就住在朕的寝宫里,好好养伤,调理身子。朕一定会查清甄懿滑胎的原因,还你清白。”

“圣上可相信,良岫并未害甄懿?”

“朕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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