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良岫问,那个女子忽然掩口笑了,轻声道:“殿下贵人多忘事,妾身多次与殿下相见,为何殿下却问妾身是谁?”
她这样一说,良岫却更迷惑了。那女子却不解释,只从龙云寒身后走出来绕过他,径直走到牢房内。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只药瓶,从里面倒了一粒药丸,走到青禾身边,蹲下身子,抱起她的头将药丸倒进青禾的嘴里。

并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老虎竟然也有打盹儿的时候?青禾也遭了暗算,真是一桩奇事。”

将青禾缓缓放到毯子上,又将被子为她盖好。那女子站起身,眼睛依旧看着青禾的脸道:“殿下莫担心,再过上一刻钟,她大约就能醒过来了。”

“多谢姑娘,可是你究竟是谁?”

龙云寒也和良岫一样心存疑惑,这个女子竟能将自己的气息掩藏得这么好,自己甚至不知她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直到她说话之前自己,还有自己所带的侍卫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真是太可怕了。

那女子身姿如风摆杨柳,面上含笑,眼睛里却精光四射。“回殿下,妾身名叫红袖,与地上躺着的青禾是姐妹。妾身是姐姐,她是妹妹。青禾会武功,妾身却只会跳舞,且舞跳得也无出奇之处,所以殿下才会数次与妾身交臂而过,却始终没有记住妾身。”

她是宫中舞姬?

难道,是那日在荧慧宫中为懿嫔庆祝生辰时的那位领舞的舞姿卓绝的舞姬?自己曾自她绘着金色眼影的眼睛里看到了关切,也觉得她面善。只是她的妆容太过浓艳,自己并不能确定从哪里见过她。

可是她今日出现在这里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假若她是宫中的舞姬,怎么能随意进入冷刑司?

这个人的身份定不一般。

“原来丰州王也在此呀?妾身拜见丰州王殿下。”

那个叫红袖的女子仿佛刚刚才看见龙云寒一般,也行了万福之礼。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丰州王殿下又为何来此?”

“你乃一卑贱的舞姬,怎敢质问本王?”

这话倒没能吓住红袖,反而似乎让她很开心,好像她就等着龙云寒这么问她呢。于是妩媚一笑,道:“皇宫本为禁地,无圣上谕旨,何人敢私自入宫,便是预谋刺王杀驾,是掉脑袋的罪过。这个,丰州王应该比妾身清楚。妾身,本就是生活在这皇宫之中的舞姬,且奉命前来探望良岫殿下。咱们二人,谁更应该被质问,殿下应该很清楚。”

龙云寒嘴角微微上斜,似笑非笑道:“姑娘口齿厉害,气度不凡,倒是让本王记起一个人来,不知你可否认识?”

红袖用长袖掩住樱桃口,一双涂了紫色眼影的大眼睛,脉脉地看着龙云寒道:“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一个?”

龙云寒冷笑道:“安都王,不知姑娘认识否?”

听了“安都王”这三个字,红袖笑得更开心了,一双眼睛弯成了新月一般,

玉葱似的手指从红纱袖里露出一截,白白嫩嫩,指甲上的紫色蔻丹,与她的眼影交相辉映,甚是美艳。

“您说的是前太子,前逊王,如今被分封到不毛之地安都做王爷的安都王龙云胄?”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红袖咯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如同银铃,“这个还算什么稀奇?整个大夏上至八九十岁的老者,下至刚刚会走路的孩童,有谁不知道这个人?这个为了美人儿丢了江山的多情王爷!有多少大夏女子都想嫁给这个容貌如玉,温情似火的男儿?却不知,他只对一人,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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