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青禾与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但是对龙云漠的一片忠心却是根深蒂固的。加之龙云漠对待自己的侍卫一直都是关怀有加,因此在青禾眼里,这个世间最重要的莫过于圣上龙云漠一人了。
而良岫殿下嫁入王府之后,先是在归宁的路上,用身体为圣上挡了刺客的暗箭,后来又用自己的血为他解了折磨了他十几年的溧疆血蛊,救了圣上一命。

故此,在青禾心中,良岫的地位是仅次于龙云漠的。至于其他人,管他是太后还是王侯,都不过尔尔。

如今又见殿下受此委屈和伤害,青禾自然是愤愤不平,对待太后的态度也就不那么恭敬了,甚至心有怨怼。

“殿下,明明那甄懿滑胎与殿下无关,为何太后咬住了是殿下所为?”

青禾在昏暗的烛火望着对面黑暗的牢房,问道。

良岫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眼睛却透过黑暗看着屋顶,她睡不着并不是因为床太硬屋子很冷,手也不是很疼了。但是想到龙云漠原本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充满了希望和向往,如今忽然失去,该是何等的难过与失望。

可是自己却对这个所谓的龙胎,心存疑惑。却不知该如何把这个疑虑告诉他。“太后如此闹起来,依我所见,是想一举两得。”

“何为一举两得?”

“我一时也说不十分清楚,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我是甄懿封后之路上的一个障碍,或许只有将我除掉,太后才会心安,甄懿将来才会有机会封后吧?”

“圣上心中有一位女子,若不能找到她,后位只怕会永远都空着,又与殿下何干?就连殿下您,这圣上的原配妻子都未被封后,甄嫔又如何有机会?这些太后怎会不知道?”

“那个女子对于圣上来说是刻骨铭心难以忘记的,可是对于其他人,那不过是个传说、是个虚像,并不是实际存在的。因此,用鲜活的有热度有温情的人来代替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像是轻而易举的。太后大概从未将那个女子看在眼里吧?可是,一个近在眼前的人就不同了。”

“太后如此害殿下,还会有别的目的吗?”

“再有,我猜就是她要掩盖什么吧?这样一闹,人们的注意力或许就不在甄懿身上了。”

“甄懿?难道她的滑胎……”

“青禾姑娘,多谢你来照顾我,但是我不想把你牵连进来。”

“属下希望殿下不要拿青禾当外人看待。属下虽曾经对殿下有过误解,也说过不敬的话,做过不敬的事。但是自从属下了解了殿下之后,方才知道殿下为人正直善良,内心干净,又两次救了圣上,因此更加敬重殿下。”

“这本是我的分内之事,再说,圣上自有上天护佑,即便是没有我,圣上也自会平安无事。”

见良岫不愿与自己多说,青禾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殿下的手还痛吗?这牢房里很冷,要不要喝杯热茶?”

“那阿灿的药果然管用,我的伤已经不那么痛了,我倒也不觉得有多冷。只是你身上没有盖被子,地上又只铺了一张薄毯子,不如你也到床上来,我们盖一床被子还暖和些。”

“属下不用,属下是练武出身,没有那么娇贵,再说也已经习惯了。”

良岫却不管她是不是练武出身,说只要是女子就会体寒,若不注意保暖会伤身子,并执意把自己身上两床被子中的一条给青禾盖在身上。

青禾原本是不同意的,奈何她今日才发现原来良岫殿下身上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比任何执拗的人都要更执拗一层,也就不再反对。

夜深了,良岫已经睡熟。黑暗里,能听到她略显沉重不安的呼吸声。

而围着被子坐着的青禾,身体的温暖和心里的温暖都让她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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