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漠明明已经离开,耳边却还是他的叫喊声,良岫神色悠然地站在那里,望着殿门处龙云漠消失的方向。
太后强压怒火,对众人道:“天不早了,圣上醉酒,今日的宴席散了,大家各自回去吧!”

众人急忙跪送太后。

“都平身吧!”

太后说着径自向外走去,在经过良岫身边时,不禁冷哼了一声,眼光冷冷地扫过良岫,“除了云良岫,你在这里跪一个时辰再回去。听禅,你留下监督着她,不到时辰不得起身!真是晦气!”

而太后心中暗道:“这个女人是绝不能再留了。”

太后大到夸张的裙幅扫过跪在地上的良岫的脸,丝绸如此光滑温柔,良岫却从上面感到了一丝丝杀气。

众人都匆匆地走了,生怕晚走一步太后会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匆匆而去的还有甄懿,她要立刻赶到圣上身边,温婉似水地照顾他,用玄妙的琴弦打动他。她要让他知道,甄懿是最爱他的那一个,也是他唯一的孩子的母亲。她终将会成为龙云漠的知己,绝非云良岫这个不祥的女人。

唯有怜玉和念玉,还有不得不留下的听禅站在殿内。

怜玉和念玉是为了陪伴良岫。太后的这种迁怒于人的做法实在是令人不解和气愤。可是她们两个,除了陪在良岫身边之外,还能做什么?

流月和惜月也随良岫跪着,她们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良岫的身子。此刻流月已经气得浑身颤抖,而惜月却在不停地掉眼泪。

听禅有些不忍,道:“良岫殿下,这殿里已经没有人了,您还是起来吧!这地上太凉。奴婢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去复命,就跟太后说您已经跪足一个时辰了,可好?”

良岫虽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处又冷又痛。但是,她的心却不痛。

在龙云漠的心里,自己是仅次于那个叫玉儿的女子的。若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所忍受的一切也就值了,即便是永远离开他,终生不得与他相见,也无所遗憾了。

甄懿的琴、甄懿的人再勾魂夺魄,也不能操控人的真心。她或许会暂时占有龙云漠,却不会长久。

想到这里,良岫对听禅淡淡一笑,“听禅姑姑不必担心,良岫无事,虽说懿嫔娘娘已经不在这里,可是总还是有耳目的,若被太后娘娘知道了,恐怕会对姑姑不利。良岫还是遵太后的懿旨为好,若这样能让太后消了气,良岫也就没白跪着。”

“小姐说的话明明是为懿嫔娘娘好,太后怎么能如此不识好人心?”

“流月!你这牙尖嘴利的毛病怎么改不了呢?太后就是太后,怎可背后妄议?我定是说错了话才惹得太后不悦,只不过是跪一个时辰,又要不了命,发什么牢骚?”

流月被良岫说了一通,也就强压住满肚子的火儿,紧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其实流月并不知道,这是良岫试探圣上的法子,圣上酒后吐真言,才惹恼了太后和甄懿。太后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自然是要拿戏弄了她们的良岫出气了。反正皇帝现在醉着,救不了她。等醒了酒,谁又敢将此事告诉他?”

文贵妃此刻却拿了一个椅子上的垫子过来,“太后只是罚殿下跪着,却未说明是让直接跪在石头地上,还是跪在垫子上。殿下既要跪足一个时辰,那就跪在这个垫子上吧!”

又对听禅道:“太后若怪罪下来,本宫自己承担责任。姑姑你说可好?”

听禅忙道:“贵妃娘娘说哪里话来?太后怎知这殿内的情形,哪有怪罪之说?还请良岫殿下把垫子垫在膝下吧!”

良岫这次倒未反对,大概是地面太凉了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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