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终于听明白了太后的话,原来,第二套计划失败了。
她立刻转身对良岫道:“殿下恕罪,奴婢不知情,错怪殿下了,奴婢给您赔罪了。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奴婢一般见识。”说着就要跪下去。

良岫却制止了她,“慢着!秋心姑姑,你先别忙着跪,我还有事要问你呢。我量大量小无关紧要,主要得看你有没有罪了。”

秋心不由脊背一阵发寒,忽然有一种落入陷阱的感觉。可是明明设陷阱的人是自己和太后啊,怎么忽然就由主动变成了被动了呢?

“太后平日里的梳妆之物,包括梳子、铜镜、首饰钗环等等一应物品,都是秋心姑姑照管着吧?”

“是的,一直都是奴婢照管。”

“很好,那自然也包括这只太后专用来篦头发的竹篦子了?”

“是……”秋心有些犹豫,因为她与太后只是设计好了事情成功的台词,并未设计出失败的台词,所以,每一句话她都得斟酌着说,不能让云良岫找到破绽,抓住把柄。可是,这确乎有点儿难。

“姑姑你刚说什么?声音太小,良岫没能听清,请再说一遍。”

“奴婢保管的梳妆之物中,包括这只竹篦子。”

“很好,太后的竹篦子平时不放在太后的梳妆镜台上吗?刚刚我看姑姑你是从外面将它拿进来的,姑姑是从哪里拿来的?”

“奴婢、奴婢……奴婢是看它有些不太干净了,所以拿出去刷洗之后,才拿进来的。”

“那么,姑姑的意思就是这只竹篦子并未经过别人的手,是吗?”

“这个……奴婢并不清楚……”

“什么!”良岫勃然大怒,不禁拍案而起,“姑姑你怎能不清楚?你负责太后的饮食起居,是太后最贴身的宫人,你管理的物品怎能不知道来龙去脉?你这是故意,还是玩忽职守?刚刚太后差点儿被人伤害……”良岫说了半句话之后,忽然停住,看向自己的手。(流月想要为她擦干净上药,她未准允,血迹依然还在上面,只是已经干了。)

她略带恐惧地看向太后,“太后,此事非同小可,只怕是这竹篦子里的钢针上被下了毒药吧?来人!!保护太后!!快去找龙禁卫、快去禀告圣上……”

忽然良岫身子一阵摇晃,赶紧坐下来,一只手扶着额头,“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啊!”说着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慈圣宫内一阵大乱,流月不由嚎啕大哭,抱着良岫不准任何人靠近。有宫外不明就里的太监宫女,乱纷纷地闹起来,以为有人行刺下毒,也是喊太医的喊太医,保护太后的保护太后,还有跌跌撞撞跑去禀告圣上找龙禁卫的,好一通闹腾!

只有目瞪口呆的太后娘娘和失魂落魄的秋心,因为心里清楚是个啥情况,所以还算是冷静,稳得住阵脚。着实令宫人们敬佩。

良岫醒过来的时候,早已被抬回了崇岫宫。

她睁开眼,嘴角微扬,伸开手臂来了个大大的懒腰,刚想一翻身坐起来,一抬眼却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沐泽,正颇有深意地看着自己。

忽然有些害羞,于是装作头晕没力气的样子,呻吟了一句,“沐太医来了?我还是有些头晕……”

“殿下睡醒了?”

“我刚刚是晕过去了,沐太医,我可能是中毒了。”

“因为这个,圣上还在慈圣宫拷问下人们呢!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那毒却在哪里?”

见已经被沐泽看穿,良岫索性掀开被子坐起来。

良岫坐在床上,看着垂下眼帘只看脚下的沐泽,不由地笑起来。

“果然是神医,良岫确实没有中毒,但是沐太医你可知道,那毒都淤积在人的心里了。”

沐泽听了她的话有些吃惊,不禁抬起眼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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