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流月的牢骚,龙云漠却没有生气的迹象,因为他明白流月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良岫是爱、恨、敬、恶数种感觉交织于一起的,因此,才会有自己的这些矛盾与反复无常。
对于珍玉,自己是有些纵容和包庇,因此将她惯出了这许多的毛病。可是谁让她的心里只有龙云漠一个?这就是自己骄纵她的理由。

如今流月明里是在说珍玉等人,其实暗指的就是自己,龙云漠心里明白,流月对良岫忠心耿耿,且说话直来直去,自己反而有时候更喜欢她的这种不虚伪造作的性子,因此大多数时间并不真的生她的气。

“流月,你只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朕再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了。”

流月并未应答,因为,她已经不相信龙云漠了。她甚至认定,如果不是龙云漠对小姐不闻不问,甚至默许、纵容,更有甚者是指使某些人,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敢如此对待小姐?龙云漠就是小姐现在痛苦遭遇的根源和。

龙云漠却继续说道:“等她好了,朕就将她接进宫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料也无人敢如此大胆。朕原以为,将她留在问杏轩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是目前看来终不是个好办法。”

龙云漠不管流月的态度,又俯下身去看了看良岫。

沐泽已经为良岫施了针灸,她的额上已经不再冒冷汗,呼吸也平稳了很多。龙云漠直起身,“这几日你与惜月要好好照顾良岫,朕让沐泽每日都来这里诊脉,再安排个擅长做素菜的厨子过来,再将这地龙修一修,这屋子里太冷了。你放心,今后朕会让你家小姐过上安稳日子的。”

说完,龙云漠转身出了屋子,“小福子,记着朕的话,明天就着手去安排吧!”

“奴才遵旨!”

龙云漠带着小福子和沐泽出了院子,流月扶着一瘸一拐的惜月送走了他们。

重新锁上大门,二人回到屋里照顾良岫。

“咱家小姐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

听了惜月的话,流月很是奇怪,“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姐姐,圣上要把小姐接进宫去,宫中的生活多舒适安逸啊,哪里像咱们这里,冷不说,还饭食粗糙,又只有咱们两个伺候,看病、沐浴、缝制衣裳什么的都不方便。要是进了宫,就不会有这些不便的地方了,那小姐岂不是要过上好日子了?”

“傻瓜!刚刚我听圣上说了句,他将小姐留在问杏轩其实是为了将她保护起来,只是他没有料到,那些想害小姐的人,他们的手会伸得这么长。你想一想,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什么时候停止过?又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小姐从无害人之心,又善于忍耐,进了宫岂不是孤羊入了狼群一般?我反倒是不想让她进宫去。”

听到流月的话,惜月也沉默了。确实如此,宫中之人为了争宠、为了谋利,前朝后宫互相勾结,做出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太多了,这还都是被人发现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恶行、被湮没了的冤魂还不知有多少呢!

“圣上大概是自小在宫里生活,见惯了这些事,才不想让小姐入宫的吧?可是,将小姐留在这里,若真的有人要害小姐,圣上又怎么会来得及相救?”

“你说得也有道理,圣上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狠毒无情。即便是不给小姐封号,不准她入宫,也不关心她,给人一种她不会成为任何人障碍的样子。可是仍然有人不放过她。这种情况恐怕连圣上都没有想到。”

“先孝慧贞皇太后的早产,圣上被人自小下了毒,早早封王立府搬出皇宫,其实都应该是遭人暗算了。先帝或许早就知道是谁干的,只是因为某些缘故不能去揭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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