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龙云胄被禁足于自己的太子府的十日之后,又一次站在了仁圣宫那织了龙纹的地毯上,而这次的心情与上一次已经有了大不同。
想娶、必须娶良岫的心思是不会改变的,但是,父皇的病却让他揪心。他惭愧,因为这都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造成的后果。

万富源俯身靠近龙床上躺着的皇帝,轻声说:“圣上,太子来了。”言罢打开床帐,自己却悄悄退了下去。

看着躺在豪华宽大的龙床上却显得那么软弱瘦小的父皇,龙云胄不禁一阵心酸,却听耳边传来父皇苍老含糊的声音,“胄儿来了,到朕近前来。”

龙云胄红了眼睛,不觉双膝跪倒在床前。

“父皇,儿臣那日不该与父皇争执,儿臣罪该万死!”

“朕不怪你,年轻人,做事冲动。”

圣上用一只右手轻轻拍着自己身侧的床,“来,胄儿,坐这里。”

龙云胄似乎在那一瞬间回到了自己童年时光,那时,虽然父皇从未到母妃的宫里来,但是若在其他场合看到自己,父皇总是拍着他身边的龙榻或是椅子,有时是他的双腿,笑眯眯地说道:“胄儿,到父皇这里来。”

这样的记忆如今又浮现出来,怎不令太子心酸?

龙云胄没有拒绝,他如儿时那样,站起身坐在父皇身边,一只手握住了父皇干瘦的手。

“父皇,儿臣错了,还请父皇不要和儿臣生气,好好养病,儿臣会留在这儿一直照料您,直到您康复。”

圣上摇了摇头,叹口气,口齿不清地说道:“胄儿,只怕父皇这次是不行了。”

这话让龙云胄心里抽了一下,虽然自己与父皇有着矛盾与分歧,可是纵观整个皇宫,除了父皇自己再无一个亲人。

“父皇……”

“朕对不住你的母亲,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她,她定是恨透了朕。”

“母妃从未恨过父皇,她知道父皇的难处,她一直叮嘱儿臣要多关心父皇,做个孝顺的孩子,是儿臣辜负了父皇母妃。”

“莲儿啊……”

圣上一声长叹,不禁老泪纵横。

“朕对不住你们母子,朕也对不住皇后和漠儿!”

“父皇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您的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不要自责。”

“你那日跟朕说起先皇后的身份,让朕着实心痛。先皇后与朕没有任何血缘,她是被朕的一位远房祖父收养的女儿。朕与她自小就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了要娶她,朕被整个皇族耻笑,皇帝差点儿都做不得了。最后,朕只能暂时放弃她,在继承帝位五年后,才换了她的身份将她迎入皇宫做了中宫之主。朕之所以醉酒之后伤害了你的母亲,也是因为她的容貌与皇后有几分相似,让朕一时难以分辨。”

原来如此,太子龙云胄其实并不太了解其中内情,只是听到了一个传言说先皇后是父皇的远房姑母,父皇娶她是大逆不道的,当时朝臣们也是尽力反对,以大夏江山来威胁父皇和祖父孝弘毅皇帝,逼迫父皇与先皇后分手。后来,先祖父暴崩,父皇匆忙继承大统,并等到帝位

巩固之后才想方设法让先皇后退了之前定下的亲事,将她迎娶入宫。

圣上强打精神对龙云胄讲述了自己当年的境况,竟然与自己有着惊人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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