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扬过来问:“有把握吗?”
“尽力而为吧。”穆轻轻并不敢肯定。

凤轻扬冷哼一声,道:“太子也忒歹毒了一些,秦王不过是打了他一顿,也没伤筋动骨的,他竟然就要人家的命。”

“太子本就不是善茬儿,否则父皇也不会对他失望至此。”穆轻轻道。

秦王和太子都是皇帝的子侄,皇帝对太子的感情应该更深刻一点才对,毕竟是当成亲儿子抚养长大的,在太子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和精力。

可是太子偏偏不学好,在身份还没有暴露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和皇帝一条心,阳奉阴违,胡作非为。

皇帝一点点 感到心寒,直至发现他并非亲生,才彻底对他寒了心。

秦王虽然不是亲生,甚至还远离身边这么多年,但皇帝怜恤他流落在外,受尽人间疾苦,才对他多加照拂。

太子却利用秦王的单纯和耿直,意图借用秦王的手来对付凤轻扬,报当初之仇。

凤轻扬道:“皇叔这次大概是不会在姑息太子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骨肉相残,兄弟相煎。”

穆轻轻道:“那也是太子罪有应得,齐国公叛乱之后,他应该知道自己必然会失势,却不好好反省,求得父皇原谅,却在背后搞小动作,他以为父皇是老糊涂了吗?”

“轻轻,不管怎样,尽力救活秦王吧,今日也是我大意了,我明知道太子心狠手辣,却没有多加防范,才让他遭了这样的罪。”凤轻扬有些自责起来。

穆轻轻道:“这也不是你能想到的,太子竟然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作恶,可见他真是又蠢又坏。”

凤轻扬一边给穆轻轻帮忙,一边道:“他自己作死,就别怪我顺水推舟,送他一程了!”

“你要怎么做?”穆轻轻压低声音,怕被太医听见。

凤轻扬也同样压低声音,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穆轻轻耳边嘀咕了几句。

穆轻轻便点点头,道:“就算咱们最后为云梦做一件事吧。”

“嗯。”凤轻扬也点点头。

半晌之后,老太医一头汗跑过来,对穆轻轻道:“公主,腿骨已经接好了……”

穆轻轻道:“辛苦了,我这就去。”

凤轻扬道:“我去帮忙吧,你给他上药多有不便。”

毕竟是伤在了臀部,男女有别,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娘子看到不该看的。

穆轻轻噗嗤笑了,道:“在医者眼里,可没有男女之分。”

“那不行,能避免就避免,我觉得以后你可以收个男徒弟,你要行医,也可让他帮忙处理一些你不便去做的事情。”

穆轻轻没办法,只好将药交给凤轻扬,交代他如何使用。

这会秋月也过来了,便也帮着去处理秦王的伤势。

包扎好了之后,秋月告诉穆轻轻,需要用一些“新药”,所谓新药就是晏无悔留给穆轻轻的那些药。

穆轻轻点点头,她相信秋月的判断,秋月学医的时间比她还长好些年呢。

“既然要用就用吧,救人要紧。”穆轻轻道。

秋月有些犹豫,问:“这人可是咱姑爷的……”

穆轻轻明白秋月的意思,道:“轻扬自己想要救他,他这也算是报答老秦王夫妇的恩。”

“好吧,既然姑爷和您都想救人,咱们就尽力救人。”秋月也不再迟疑,把从公主府带过来的药拿出来。

这些都是注射用药,自然不能外露,所以秋月把闲杂人等都请出去了。

两人合力给秦王注射了药。

穆轻轻可以看出秦王的身体底子着实不错,要是换了平常人,被打成这样,就算她和秋月联手,也未必能救回来了。

但现在还不能放松,要等到人醒过来,才算安全了。

“公主,您先歇会儿吧,这里我来照顾就行了。”秋月体谅穆轻轻身体孱弱,怕她太累了。

穆轻轻道:“我先到前边找父皇回话,过会儿来替你,你也累了这么长时间,也需要休息。”

秋月点点头,穆轻轻才出去了。

凤轻扬已经在前面和皇帝说话了。

皇帝的脸色非常难看,底下跪着两个人,就是刚刚执行杖刑的那两位。

穆轻轻便知道,皇帝这是在兴师问罪了。

看到穆轻轻过来,皇帝忙问:“小初怎么样了?”

“现在还昏睡着,已经用了药,如果明日午时之前能够醒来,就无大碍。”穆轻轻道。

皇帝皱眉,担忧地问:“要是……要是没醒过来会怎样?”

穆轻轻面色沉重,道:“如果醒不过来,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而且就算醒过来,也还要进一步诊断,是否会造成终身残废。”

“终身残废?”皇帝惊得都站起来,“这么严重?”

穆轻轻点头,道:“非常严重,他们的板子不仅打断了秦王的腿,还重创了他的腰背,人最重要的就是这根脊梁骨,要是脊梁骨被重创,非死即残。”

那两个人听到了穆轻轻的话,也哆嗦了一下,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

皇帝的脸色黑沉沉的,眼里盛满了怒火。

“你们……还不老实交代,为何会对秦王下如此重手?”皇帝大怒。

其中一个人大概真的顶不住这样的压力了,哇一声哭出来,道:“陛下饶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啊!”

“奉命……谁的命令?朕只命令你们杖责二十,难道你们随便二十板子就能把人打死的吗?”皇帝怒喝。

那人伏在地上,涕泪横流,道:“陛下,奴才手下没有轻重,当时打的时候,秦王也不吭声,奴才以为并不重,哪儿知道就给打成这样了?”

“不吭声,你们直接将人给打昏过去了,还能吭声吗?打死了就彻底不吭声了!”皇帝气得浑身发抖。

那奴才又强辩道:“一般来说,受杖刑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昏过去的,可能……可能是秦王有什么隐疾也未可知。”

“隐疾?这么说跟你们俩完全没有关系了?你们当朕是傻子糊弄吗?”皇帝问。

那奴才惶恐道:“奴才不敢,陛下恕罪啊,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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