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道:“这都是王爷亲自设计的,交给匠人打造,那些能工巧匠都佩服王爷的心思精巧呢。”
“他自己设计的?”晏无悔实在惊喜的很。

秋月道:“王爷想给您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晏无悔觉得自己好像捡到了宝贝似的,既幸福又不安,生怕幸福来得太突然,稍微疏忽就如烟消云散。

晏无悔一一抚摸过那些东西,感受到了冰凉而真实的触感,内心莫名就生出许多酸楚来。

真的要嫁给他了吗?

蓝月问:“郡主,要不您先试试看吧?试过才知道哪一套最适合您。”

晏无悔道:“等王爷回来再试吧。”

“那可不行,王爷得在成亲那一日才能看您穿嫁衣,提前看了可不好。”秋月道。

晏无悔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这嫁衣繁复得很,晏无悔一个人都穿不了,还得秋月和蓝月两个人帮忙。

穿好嫁衣之后,蓝月又心血来潮,道:“既然要扮上就得扮全套,奴婢给您梳头吧,正好最近我新想了个发髻,肯定好看。”

晏无悔还嫌麻烦,蓝月和秋月却兴致勃勃地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来,帮她把头发三开,然后又重新开始梳发髻。

其实晏无悔不喜欢复杂的发髻,因为古人梳头要上许多的发油,她嫌太香太油腻。

不过蓝月却乐此不疲,每天都想变着花样给她梳头,仿佛把她打扮得好看了,蓝月便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晏无悔闭上眼睛,安静地坐着,任由蓝月折腾。

秋月出去忙了。

过了好半天,蓝月才将她的头发梳好了。

“这叫流云逐月,是我根据流云髻改的,好不好看?”蓝月笑着问,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晏无悔看了看镜子,不得不赞叹:“蓝月,你这手艺可是越发的好了,流云逐月,名字也取得好!”

“嘻嘻……那当然了,您要是不嫌麻烦,我每天都给你换一个发髻,郡主的头发乌黑浓密,又顺滑如锦缎一般,任何发髻都能梳的好看。”

晏无悔笑了一下,蓝月又替她戴上了那套星月头面。

“果然很配呢,好看极了!”蓝月眼里也都是惊艳。

晏无悔点点头, 自己也觉得十分好看。

“要不要再试试其他的?”蓝月问。

晏无悔摇头,道:“不必了,这一套很好,我很喜欢。”

“行,那过几日再试其他的吧,哎呀……您真是太好看了。”蓝月又忍不住夸了一遍。

晏无悔都不好意思了,道:“少拍马屁了,虽然好看,可受罪了呢,衣裳又重,头饰也重,这一天穿下来,都快喘不过气了。”

蓝月嬉笑着道:“成亲嘛,累就累一天,好看最要紧。当新娘子,自然是要越美越好。”

两人正说这话,秋月又回来了,她做了燕窝粥给晏无悔吃。

“郡主,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一声。”秋月显得有些犹豫。

晏无悔问:“什么事儿?说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就是……王爷这一次好像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秋月小心翼翼地道。

晏无悔皱眉,问:“不是一个人?还有谁?”

“听说……夏将军的遗孀和女儿也跟着王爷回京了。”秋月道。

晏无悔皱眉,又点点头,道:“夏将军是王爷的恩师,夏将军已经去了,他的遗孀和女儿,王爷自然要照应一下的。”

秋月看晏无悔没甚在意,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是的,夏将军的女儿至今还未婚配,可能是夏夫人要带她回京安排亲事。”

“嗯……她们如今是住在王府里吗?”晏无悔问。

“暂时是住在王爷府中,毕竟夏将军一直常驻北境,京城没有府邸,不过陛下看在将军为国捐躯的份儿上,肯定很快就会有恩赏,必然会妥善安置夏夫人和小姐的!”

秋月是提前给晏无悔做心里准备,免得她知道了会多心。

晏无悔道:“嗯,陛下一向对有功之臣很关照。”

晏无悔此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秋月似有未尽之言,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免得越说越错。

下午的时候,凤九霄才从宫里出来。

晏无悔也接到了圣旨。

赐婚圣旨一下,她的心也就落到了实处,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他的妻子了。

可是这边圣旨下了,那边京城里大街小巷就传遍了。

从前的流言蜚语传得就够难听的,这一次皇帝下旨赐婚,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二天早朝,那些御史们就纷纷上书,要求皇帝收回成命。

所言不过就是晏无悔曾是辰王妃,是肃亲王的侄媳,实在不能乱了纲常云云。

皇帝坐在大殿上,头疼不已。

他早料到自己下了圣旨就会引来一帮老古板的反对,可是答应凤九霄的,他又不能不兑现。

“陛下,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您若真是赐婚了,那不是让人嘲笑我天元皇室乱纲常吗?”

御史方正元已经是个五十五岁的老头子了,古板又固执,有时候连皇帝的面子都敢驳,实在是个硬骨头。

皇帝见到他都头疼,但因为此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皇帝对这样的人既头疼又信赖,有些事情还真需要这种人去硬刚。

皇帝挥挥手,道:“思安郡主早已和辰王和离,和辰王自然再无瓜葛,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们别老抓着这件事没完没了的!”

“陛下……”方正元可不同意,一脸正气,准备将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长篇大论拿出来跟皇帝好好说道说道。

皇帝太了解这个老家伙,立刻道:“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就去肃亲王府找肃亲王说去,他要是愿意听你们的劝告,朕也不在乎什么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我立刻收回圣旨,总行了吧?”

这下可没人敢说什么了。

方正元有些含糊,谁都敢怼的他,也有点怵凤九霄,那可不是个讲理的主儿。

皇帝顾着名声,对他们这些敢于直言的臣子是诸多忍让,可凤九霄不一样,他是个“武夫”,性子又冷血,一言不合,说不准就大开杀戒了。

就算不杀人,说不准也会直接简单粗暴地用棍子轰人。

几位御史纷纷摸摸鼻子,谁都没胆子开口说要去肃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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