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星忘我地疯狂地对敌人进行没有止境的打击。
尽管天很黑,天空中甚至没有一颗星星,但涵星面前却清晰地看见一副副丑陋至极的嘴脸。

直到把所有的敌人打倒在地,他一跃骑到敌人身上,挥舞着带血的拳头进行着最后的疯狂,直到筋疲力尽,仰面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站起来,扬起双臂,用尽全力对着天空“啊——”地吼叫。

突然,对案打过一束刺眼地光束,探索着照在了涵星身上。

“谁在那儿?”

一片寂静。

“代号!”对岸又传来了一声吼。

“泥鳅。代号?”

“虎老大!”

这时,涵星突然虚脱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时,刺眼的日光灯照得他很不舒服,直到眯了一会儿才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间二十平方左右的小房间,并排放着两张床。天花板的正中间按着一个四叶大吊扇,两边分别有一个日光灯,把屋里照得雪亮。在左边墙的正中央,挂着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虎头标志。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标志是在虎老大的左臂上,下面还有两枝枪和一串编号。

涵星努力地转动头部,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带着微笑守候在床边。

“虎老大”,涵星试图努力地坐起来,虎老大伸手抚住了他,从右边床上拿过来一条被子连同枕头放在他背后,使他能够坐得舒服一点。

涵星要说什么,虎老大微笑着点点头,用右手食指在觜边做了一“嘘”的手势。

涵星的泪马上又涌了出来。

虎老大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涵星的头,充满了慈爱。涵星感觉好多了。

涵星抬起右手,想要拭去眼上的泪水,却擦得眼疼,原来他的手上包满了厚厚的纱布。

他这时才感觉两手钻心地疼痛。

虎老大用僵硬的左手为涵星擦去泪水,再用湿毛巾给涵星擦了一下脸。

“还没吃饭吧?来先吃点。”虎老大一按墙上的按纽,便有一穿绿色军装的年轻人端来四个菜,一壶酒和两个杯子,两双筷子。然后轻轻地带上门出去。

涵星根本没有食欲,稍微吃了点就和虎老大喝上了。

这是涵星第一次喝,辛辣辛辣的,呛的慌。喝第一口时甚至差点吐出来,他一闭口,硬生生地吞回去。

一想到年近半百的父母被人打得那个惨样,而自己却什么忙也没帮上,甚至可以说是由于自己的某些过失,才导致这样的结局。他就无比的内疚。

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吧。

他真的想让虎老大为自己伸冤报仇,但想了又想,还是自己亲手做了比较好。

所谓“君子所仇,十年不晚”嘛。自己从小到大的魔鬼熊三不是被自己打倒了吗?而这在之前好像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儿。况且还顺手捎带了他堂弟呢。

自己好像以前连这个该列的熊祥也打不过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李白说:“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

喝,对了,今天好像是初二,没有月,那就空对星吧。

当两壶喝干的时候,涵星已经迷迷糊糊地神智不清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中,年轻的父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自己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奔驰,欢笑声洋溢在周围。

虎老大把涵星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盖好被子,伸手抚摸了两下他满头倔强的头发。

穿军装的年轻人过来,“要干涉吗?”他问。

虎老大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地方上的事,我们就不要过问了。”

年轻人收走了基本没动的四个菜和两个空酒壶。

“噢对了,把那个什么仪拿来。”

“好的。”

年轻人拿来一个吹风机样的东西,插上电,待顶端微微有点红时递给虎老大。

虎老大轻轻地拨开被子,从领口抹下涵星的毛衣,在他的左臂上轻轻一按,一道轻烟闪过。

涵星一激灵,转了一下身,继续他的快乐梦境。

虎老大拿开那个“什么仪”,随手递给年轻人。看着涵星左肩上的泥鳅图案和Y4A884的编号逐渐变成暗金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传令下去,以后凡碰到“预4A884”,可按编外编制进行。”

“是!”年轻人警了个标准军礼,出去了,留下虎老大一个人独自嘟哝“唉,多好的潜质啊,咋就哪么多的唳气呢?”

第二天涵星踏着雪回到家的时候,推开虚掩的大门,看到被雪覆盖的满院的狼藉,一时堵得要命。再看一串小脚印直通北屋,自己冲北屋走去。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就这么默默地痴痴地看着,直到她转身瞟见他时“啊”地叫了一声,手中的照相机滑落在地。

她轻快地飘过来,紧紧地拥抱着他,好久,好久。

“洁,谢谢你!”涵星轻轻地拨开何洁的双手,捡起地上的照相机,从里面抽出胶卷,全部拉出来爆了光。

“你干什么你?我专门跑到我姨家借来的,给你拍下让你长个记性,你……”

“我不用长记性,从小到大我每天都在长记性。我不能让自己每天生活在仇恨里,但我深深的知道,血债一定要用血来还。”他有点像狮子样咆哮。

一下子何洁怔在了哪里。

“但别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为我做得一切!”涵星过来,拍拍何洁的肩膀,伸手握住她的右手,把相机放在她手心。

转身过来拿起笤帚,开始清扫他心中遗留的余恨。

“来,我帮你。”何洁去里屋拿起另一把笤帚和铲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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