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祸不单行、福不双降,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人的身上都有一个“场”,积极的场吸引好事,消极的场吸引坏事。这个到底是唯心还是唯物,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的切身经历告诉我,这句话八成情况下是对的。
慕容恪带领着众家人来到前院,却见院子里已经站了一大队人马,装束同意、气质倨傲,不是锦衣卫又是谁?

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看装束,倒是正三品的大员!慕容恪不由的心里一惊,锦衣卫的三品大员就一个,那便是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大员、振威候刘守有!

想到这里,慕容恪再不张扬,而是凑上前去,接着灯火一看,满脸不屑站在那里、并不望向自己的男子,却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又是谁?

慕容恪心里一惊,自己之前多次邀请过刘守有,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积极回应,每次邀约都宛如石沉大海,没有回信。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请自来,还带着这样的阵仗?

慕容恪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一辈的明朝高官,心中一百个纳闷,这是要干嘛?先问问吧!于是慕容恪走上前,向着刘守有拱手道:“原来是刘大人!刘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生实在有幸!”说着向里一招呼道:“刘大人里面请!”

刘守有却不回话,而是左右看了一圈,方才用鼻孔说话般,瓮声瓮气的道:“言续锋呢?他人在哪里?”

慕容恪心里一惊,从刘守有的话里听出一丝不寻常来。通常情况下,同僚之间极少互相称呼全名,更何况是这样公开的场合。刘守有这样面带不屑的高呼言续锋名字,这中间又有什么过节和缘故?

更何况,言续锋已经在后院里,和自己的九姨太融为一体......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融为一体!朝廷命官死在自己家里,刚才自己只顾着愤怒,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现在刘守有问起来,慕容恪才觉得背后一身冷汗!

回答刘守有的问题之前,慕容恪忽然心中一动,今天这件事......怎么处处透着蹊跷?言续锋和那九姨太,是怎么搞到了一起?又是怎么失火?烧死也就罢了,为何刘守有会突然出现?又单刀直入的询问言续锋的去向?

可是这中间的缘故自己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只能先硬着头皮道:“刘大人,这事儿还有些缘故,还请里面坐下说话吧!”

刘守有却不为所动,而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叫言续锋出来!你们!”说着挥了挥手道:“包围!一个也别让走脱了!”

手下的大队锦衣卫一哄而上,从围墙内侧把慕容家大院包围了个满满当当。

这时候的慕容恪,哪里还有一点儿过寿诞的心思,他的心里说不清楚的难过,因为他有一个感觉——似乎就在今天,自己辛苦努力这么多年的成果就会毁于一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但作为家主,多年的高高在上,让他养成了平心静气处理问题的习惯和能力,在短暂的心里慌乱之后,慕容恪再次拱手道:“言大人在里面,出了一些事情,在下不便名言,还请刘大人移步,到里面一看便知!”

刘守有这才扭过头,看了慕容恪一眼,哼了一声方道:“带路吧!”

慕容恪一挥手,家中自有年轻一辈在前面引路,刘守有再哼了一声,随着带路人边往里面走。穿堂过院,不大会儿便来到了事发的房屋前。

刘守有皱起了眉头问道:“这里走水了?我找言续锋,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引路人不敢答话,就那么望着慕容恪。慕容恪心中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低声对刘守有道:“刘大人,家门不幸,除出了个伤风败俗的女子,而言大人......言大人他却也不知检点。两人......两人在屋里,估计是碰翻了烛台之类的物事,引发走水,二人却也烧死在了屋里啊!”

刘守有大惊!眉毛一挑,眼睛一瞪,问道:“死了?”

慕容恪期期艾艾的打了声:“是!是!死......死了!”

刘守有却又平静下来,点点头,指着那烧毁的屋子问道:“在里面?”

慕容恪只能答道:“正是!里面两具尸身,正是言续锋大人和......和我家里的败家之人!”

刘守有又点点头,手一挥道:“搜!”

身后立即由锦衣卫的几名干员解下手帕,要了些水打湿,用以包住口鼻,而后便推开门楣,进了屋内,在里面七七八八的搜索着。

慕容恪不知道他们在搜什么,但是看他们的架势,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此情此景,他却又不便开口相问,只能垂手在一边立着,等待着结果出来。

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还不见出来,慕容恪却心道,不能如此坐以待毙,于是回过头,向着心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心领神会,立即悄悄往后院去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屋里的几个锦衣卫干员出来,向着刘守有拱手汇报道:“启禀大人!搜到了!人证物证俱在!之前的怀疑查证属实!”

刘守有接过干员递来的东西,打开粗粗扫了一眼,立即皱着眉头把东西递了回去,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把帕子丢掉,方才指着慕容恪喝道:“给我把这主犯拿下!其余人等皆为从犯,就地看管,不许进出!”

慕容恪大惊失色,却尽力平静的问道:“刘大人,不知在下所犯何罪?为何说抓就抓?”

刘守有面沉如水的道:“你是要本官向你做个解释吗?”

慕容恪脸色又是一变,沉吟一下方才答道:“不敢!只是刘大人要到府上抓老生,恐怕也该有个由头吧!”

刘守有哼了一声道:“本官抓人,从来不需要由头!若有违抗者实为同罪,格杀勿论!”

慕容恪心知,这一次只怕是难以善了,与其和他们硬抗、徒增损伤,不如且去听听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慕容恪一挥手,制止了手下蠢蠢欲动的家人,沉声道:“清者自清,还望刘大人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后,能够还我慕容家一个清白!我慕容家虽是白身,却也不是任由人践踏的!”

这句话其实是提醒刘守有,慕容家和张四维有盟约,有些事一般情况下不便放在台面上讲,但事到如今,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果然,这句话一出,刘守有面上现出一分为难之色,想了想方才点头道:“既然你要死个明白,我便告诉你吧!近日有人举报,京师慕容一族与锦衣卫副指挥使言续锋等人勾结,窃取朝廷密要,意欲图谋不轨!并称今日晚宴,便是言续锋与慕容氏交换钱物之时!”

说着,指着身后锦衣卫干员手中的几本小册子道:“方才,手下人从这屋里搜出的东西,正是前日卫所遗失的密要纲目!却正藏在你这屋里、言续锋与你家婆娘苟且之处!慕容恪!我知道你一直心比天高,想要有所作为,只怕你这次是走上了死路,撞上了铁板!”

随即一挥手道:“带走!”几名干员上来捆绑慕容恪时,刘守有又道:“有什么冤屈,等你到了卫所牢狱里再慢慢说吧!”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个女声:“大人且慢!”

刘守有一愣,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出身制止?扭头看时,却是一个年轻女子。

刘守有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我是家主孙辈慕容沁!敢问刘大人,是何人举报我家做此不忠不义之事?还望刘大人相告!”

刘守有哼哼笑了两声,指着慕容沁道:“举报中亦有提示,说在言续锋与慕容家之间穿针引线者,正是你这刁钻的女子!拿下!此人也是主犯!”

不等慕容沁回答,立即有人过来,捆住了她,拉过去和慕容恪站在一起!

慕容沁犹自笑道:“大人,凡事讲究个证据,你们这样随意捉拿好人,只怕日后不好解释吧!”

刘守有冷笑道:“本官拿过的犯人,比你见过的好人还多!还要你教本官如何办案?”说完又是一挥手,周围的锦衣卫全都“仓啷啷”一声抽出绣春刀来,对着慕容家的众人。

“凡是慕容家门人,一个都不要走脱!在外人员,从速捉拿!今日的来客,给我细细审问,不要放走了一个反贼!”刘守有指着院内的众人叫道。

顿时,慕容家大院里一片喊冤之声!但是喊冤归喊冤,锦衣卫拿刀一指,却又都跟着乖乖去了。

刘守有见众嫌犯伏法,点了点头,命令收队。走到正堂时看到那对和田玉镇纸,饶有兴致的拿起来掂了掂,觉得不错,歪着嘴笑了笑,扔给身后的干员道:“这也是罪证,一并带走!”

干员自然是懂事的,立即接住,放进证物带里。

出门的时候,刘守有回望了慕容家大门里一眼,心说话道:自己上任以来,这言续锋仗着老资格,又是张四维心腹,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自己有多少想法都坏在这个人手里。老早就想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没想到瞌睡遇上枕头,真的有人送来了可趁之机!

话说,这次举报言续锋的人是改革派的中坚骨干,自己宦海沉浮多年,自然也明白这些官场上的你死我活!不过谁在乎呢!能够除掉言续锋,哪怕张四维看自己不爽,那也随他,大不了自己以后多和改革派走近一点罢了!

想到这里,刘守有再不管其他,带着众人,押着嫌犯,就那么上马去了。

等到慕容家大院里彻底恢复了安静,我带着几名心腹方才从会议楼的顶层摸了下来,看着这一地狼藉,我心里暗道,这就是你们陷害我的代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报销!慕容沁,慕容家,今天就是还本付息的时候了!

其实早在三天前,我就想好了这个计划,将这次探听所得书写成信,并让不悔带着我的书信,去找了右辅于慎行!于慎行知道我和二叔祖的关系,也通过二叔祖知道了自己当初保举他的事情,对我自然是感激在心。再加上,我一直被视为改革派的年轻将领,同气连枝,又是这么好的打击异己的机会,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于慎行便与心腹官员商议,捏合出合适的理由,秘密透露给了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刘守有和副职言续锋不和,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一记举报简直是神助攻!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言续锋和言桂兰,不过就是在女儿红里做些手脚,加上之前彻查言续锋时找到的资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罢了。火是九鬼政孝放的——在那之前,这对狗男女运动时其实已经受到药力影响、昏迷在床。那本密要纲目是墨偷的,顺手就塞在昏迷的二人床头......

这边的事,应该算是忙完了。趁着锦衣卫和慕容家打乱,我也该去接自己的未婚妻了!

于是趁着夜色,我带着几人一起出门,找到接应者,一起向着李家大院快速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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