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叶述眼中是难以言说的震惊。
而当他还沉浸在那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刚刚才受伤的念雪突然转身一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叶述一时没有稳住心神,就这样被念雪打下了马车,复又摔进了路边的雪堆里。

而这一回,念雪显然是下了死手的,叶述摔进雪里一张嘴直接便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液。

等他再回头望马车上的情况,正好便瞧见那黑衣人朝着前方掷出了他的匕首。

匕首飞出,瞬间就斩断了一匹马后面套着的缰绳。

念雪抱着官七画直接飞身上马,骑着那马风一般地往远处的山林间跑去。

叶述自然是想去追的,奈何方才黑衣人那一掌打得着实太重,竟令他瞬间提不上气来。

而等他费了些时间将胸中翻涌的血气压下之后,茫茫雪原上哪里还有那二人一马的半点影子。

见到这样的情况,叶述也明白,自己竟日恐怕是追不到那人了。

一时间心中懊悔,只能猛地站起身子一拳砸在了雪地里。

“你到底是谁!”

雪堆被他轻易地就砸出一个大窟窿,雪沫溅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形成一滩水迹。

叶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好好梳理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考虑再三,还是转身往京城的方向赶了去。

……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官七画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子站在她的身旁。

她看不清自己,但她能听得见那女子在她身边唱歌。

她听见她在唱,陌上草离离,故人归不归……

归不归……

那歌声还未完,官七画便猛然感受到自己嘴巴里突然冒出一股过分烫的热气。

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喉咙里到底被灌入了什么辛辣的液体,官七画这一次醒来,是被人呛醒的。

一面感受着嘴巴里过分的苦味,官七画一面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抹青白色的床帐,等嘴巴里的苦味终于消退些了之后,官七画才侧过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站着的那个无时不刻都散发着冷然气质的身影。

那不是念雪又能是谁!

唉,之前发生的一切果然不是她在做梦,她到底还是落进了这杀人如麻的念雪手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这回估计没救了,除了刚清醒之时心中有一瞬间揪着的痛之后,官七画随之也木然了。

自从经过那一顿大刑伺候之后,官七画倒是想开了。

虽说活着好,但是如果活着的时候是在受苦,那还不如直接痛快地死了!

既然自己都已经到了这魔头手里,那就只能希望他到时候杀她的时候让她死的痛快些吧!

“起来!”

正当官七画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地等死之际,耳畔却忽然炸开念雪那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官七画向来怕他,突然被他这样一吓,她下意识地便从自己躺着的那个地方弹了起来。

然而官七画却忘了,自己之前是受了刑的,这动作稍微剧烈了些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便从四肢传来,疼的官七画差点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官七画也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哭出来的。于是便忍了忍,将那想哭的冲动又给它忍了回去。

“干,干什么?”

官七画回望念雪一眼,瞬间也将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给草草打量了一遍。

并没有预想之中的简陋,官七画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是在一间房子之内的。

那房子从里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看装饰和墙壁的材质,这应该就只是京城乡下那种最普通的民房样式。

房间里并没有点上炭火,所以整个房内虽然宽敞明亮,但是却散发出一阵阵寒冷的气息。

“把这东西喝了!”

将视线汇聚在念雪的身上,官七画这才恍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上竟然还端着一个粗制的瓷碗。

在仔细一瞧,那瓷碗之中好像还装着半碗黑乎乎的液体。

此情此景,官七画终于明白之前在她昏迷是将她从睡梦中呛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难不成就是那碗中的黑色液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念雪一直想要杀掉她,难不成那碗里装着的是能取她性命的毒药?

不对不对!

可是她方才睡着时好像已经喝进去了一些了,到了现在,她好像还没有死。

许是因为官七画犹豫的时间太长了些,念雪等不急了直接便一把将那药丸塞进了官七画的手中。

他语气无比危险地道,“喝了!”

而他都这样了,官气哈哪里还敢耽搁,赶忙将那漆黑的液体一饮而尽。

别说是药汁了,就算是砒霜,念雪要她喝她也不敢不从啊!

然而那液体才刚倒入口中,官七画却猛然察觉到了不对。

这液体,或者说着药汁竟然是根本就无毒的。不但不会把人毒死,反之竟然喝了它竟然还能帮助官七画身上的伤口愈合。

当然,这东西当然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有这样的功效的。若官七画没猜错,这药汁,应该就是念雪他为她熬的。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

他不是接了别人的生意要来杀她吗?那为什么他却仍旧在这个时候给她煎药,助她疗伤呢?

一时间想不通这么多问题,官七画思虑了片刻,最后还是抖了抖唇,略带心虚地看了念雪一眼。

“谢谢!”

念雪什么话都没说,接过官七画喝干净了的药碗转身便将它放到了一遍的木桌上。

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转身,官七画一眼便瞧见了他后背那一道狰狞的伤口。

伤口像是被利器割伤,因为有衣料遮着官七画并无法只凭这样一眼便判断出那伤口的严重程度。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官七画还能在空气中闻到那一阵浓郁的血腥之气。

到底是方才喝了人家煎的药,官七画是个不爱欠人人情的人,于是想了想还是将想说的话给说出了口。

“那个,你受伤了!我还懂些医术,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话音未落,念雪转过身来,望了她一眼。“你还懂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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