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传来尖锐的疼,官七画不甘心就这样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做。于是趁着冬雪与宛梅二人都忙碌着,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只见浴室内昏暗的灯光之下,那名面生的宫女从一边的托盘上拿了一根针,刺入了官七画光洁如玉的手腕中。

肉眼可见,一滴米粒般大小的血珠被她从官七画的手腕上挤了出来。

官七画本以为她们是想要接她的血,谁料下一刻,那宫女竟然从托盘上拿了个小瓷瓶和一直一般用来给女子画眉用的眉笔。

笔尖沾了沾那瓶子里的液体,宛梅小心翼翼地将那笔尖的一抹嫣红点在了官七画的手腕之上。

深红色的药液混着官七画鲜红的血液,那一点朱砂在灯光下显现出妖异的红。

宛梅与冬雪对视一眼,从一边拿来一张雪白的帕子,重重地压在了官七画的手腕之上。

如此静待片刻,宛梅终于将那帕子移开。

一条缝的视线毕竟受限,官七画只看见模模糊糊中自己的手腕上,似乎就多了这么个红色的点点。

将手腕再放进池水中清洗片刻,宛梅与冬雪看着手腕上毫不褪色的小点双双松了一口气。

“世人都传睿王妃与睿王两情相悦鹣鲽情深。没想到成婚已经将近一月,这睿王妃竟然还是个清白之身。”

近处传来宛梅的轻声细语,听到她们说话内容官七画只觉得脑中灵光闪现。

朱砂,红点,还有清白。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名宫女应该是在为她点守宫砂吧!

在这个时代,守宫砂被当做未出嫁女子清白的象征。可她现在已为人妇,为什么皇后还要给她点这个东西?

官七画一时还想不通皇后要这样做的理由。

眼看这宛梅与冬雪双双起身,官七画怕她们发现只得赶紧将眼睛闭严实了倒在地上坐毫无意识状。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冬雪姐姐宛梅就先行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

望一眼躺在台阶上的官七画,宛梅如是说着将地上散落的东西尽数收进托盘之中。

“好,宛梅妹妹走好!”

将另外一个托盘端了上来,冬雪等端着东西的宛梅渐渐走远,她这才回到官七画的身边。

伸出手在官七画的肩膀上推了推,冬雪从腰间拿出一张帕子往官七画的鼻尖一扬。

顿时便有浓浓的药香冲进鼻腔内,于是官七画就知道戏演完了她该醒过来了。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她轻声咳嗽了起来。

“睿王妃,您终于醒了!”

迷糊中有一双手将她从石阶上扶了起来,官七画眨眨眼睛,装出一副刚醒的模样看着眼前正一脸微笑看着她的冬雪。

“冬雪?”她又咳嗽了几声,“我这是怎么了?”

将官七画搀扶着从石阶上站起身来,看着一脸迷茫的官七画冬雪轻声笑了笑。

“可能是这温泉水太舒服,王妃您泡着泡着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哦!”官七画自己也笑了,“原来是这样的啊!”

扶着官七画在水池的边缘坐下,冬雪从身后将一个托盘递到官七画的面前。“夜已经深了,奴婢已经将王妃的衣物取了过来。王妃换好干衣服奴婢便带王妃去偏殿客房中休息如何?”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到底顾念这水池底下还藏着个人,官七画接过冬雪递来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迅速将衣服穿了起来。

“今日奔波劳累,本王妃也确实累了。那就烦请冬雪姑娘带路,带本王妃去休息吧!”

官七画扶着脑袋,一幅已然很累的模样。

见状冬雪自然不敢再耽搁,点了点头。“睿王妃这边请。”

官七画跟着她出了浴室的门再行过一段九曲回廊最后站定在了一间客房跟前。

“这里便是王妃今夜的住所,不知王妃可否满意?”

将官七画领着进屋,冬雪继续道。“若是王妃不满意这间,奴婢还能带您去瞧瞧别的。”

毕竟是皇后宫中的客房,从装修到陈设自然是不会差。再者官七画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要求自然是点点头。“不用了,本王妃很满意这间房,那就这间吧!”

说话间便听得从外面的庭院前传来嘈杂的人声。

“搜,快点搜!”

“这里,这里!”

官七画好奇地往外看去,只见外面正巧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宫中侍卫经过。“冬雪,这大半夜的也有侍卫们来这巡夜呀!”看似漫不经心地踱步到窗前,官七画透过窗户将外面的情形尽收眼底。“宫中今夜是出了什么事么?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巡逻,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这间屋子

他们可有搜过?不要等本王妃睡下了又来敲我的房门。”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冬雪笑了笑对官七画解释到。“不是什么大事,听说是冷宫那边进了个刺客,陛下下令搜查宫中各个宫殿。不过睿王妃却不用担心,您是皇后请来的贵客没有皇后娘娘的允许

是没有谁敢随便搜查您的住处的。”

“哦!是吗?”官七画眨眨眼睛,想起刚才的那个黑衣人。这闯进宫廷的刺客说的十有八九就是刚才那位,如今侍卫大搜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得过这一劫。

官七画轻叹了一声,不过他躲不得的过好像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看着外面的圆月,时候真的是不早了,官七画也正觉得有些困了。

回眸望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冬雪,官七画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妃就早些就寝了,你也下去吧!”

“是!”冬雪乖巧地应下,躬身退出了房间,离开时还不忘将房门也带上了。

回想起今日在浴池边发生的事,官七画仍觉得没有半点头绪,皇后为何要这样做?而她清不清白又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信息呢?

坐在床上的官七画掀开覆盖在手腕上的布料,只见那洁白的手腕之上那一点朱砂红依旧红的妖艳,半点没有要褪色的迹象。

想了半天想不通理由,官七画只能将此事先放一放。与其一直纠结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倒不如今晚先心无旁骛地睡个好觉。多年的苦难生活教会了她对什么事都抱有乐观的心态,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些该她知道的东西总有一天就会让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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