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这么大和不少人闹过不愉快,包括李长山,李富贵,李国英等等,我嘴上曾说过弄死他们,可却从来没有过要杀人的念头,因为杀人是犯法的,我浑,但是还没有穷凶极恶到想要杀人的地步。
然而善良的我万万没有想到,李长山居然要杀我,而且我还傻逼呵呵的自己送上了门。

此刻的我就是再傻也知道,我被李长山给算计了,他跟我的说说笑笑,不是因为我给他送钱,而是在和我套近乎,让我放松对他的戒备。

什么他年纪大了,胆小不敢下悬崖,完全就是装出来给我看的。

这个李长山太能装的,自认为聪明了十几年的我居然一点也没有看出端倪,我太傻了,太善良了,现在好了,我的命悬在了一根绳子上,而拿捏我生死的只有李长山。

我心里这个恨,恨李长山阴险,也恨自己不争气,为啥为了一万多块钱就要把命交到别人手里。

我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后悔也已经晚了,我就要被李长山害死了,关键是我死了,都没有人给我收尸,更不用说报仇了。

李长山说的没错,我在龙泉村连个像样的亲人都没有,即便有人怀疑到李长山,谁又会为我出头呢?

李寡妇?不可能,王敏,她没这个能力,其他人,呵呵,才不会管我的闲事。

一个大老爷们活成我这逼样,恐怕也是没谁了吧。

“杨过,是你自己解开绳子,还是爷爷帮你一把呢?”李长山一脸阴笑的看着脸色早已经吓的惨白的我问道。

“李长山,老子认栽,今天你赢了,你牛逼,为了一面镜子你就要杀老子,你他妈心眼也是够大的。”我咬牙切齿道。

“为了一面镜子?老子问你,那天晚上的砖头是不是你扔的,大门是不是你插的?一面镜子?这个时候了,你还和老子踹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实话告诉你,老子怀疑你很久了,自从那个什么叼毛风水先生从你家走后,你就又是扒墙,填水井,填地窖的,还挂镜子克老子,从那以后老子就一直走背字,你知道吗,你那一砖头把老子给废了,废了,这才是我要弄死你的真正原因。”李长山有些癫狂道。

李长山这么一说,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大壮骗了我,他嘴上说没有告诉王瘸子,实则却把我的事卖了个一干二净,而王瘸子又告诉了李长山。

现在我终于知道李长山杀我的真正原因了,不是什么所谓的坏了他家风水,而是我把他给一砖头拍废了,可我却想不明白,王瘸子为何要害我,我跟我无冤无仇啊。

“这些都是王瘸子告诉你的吧?”知晓真相后,我的心反而冷静了不少,也没有之前那么慌乱怕死了。

“没错,王瘸子说有人看见你往大山家院里扔砖头了,而那一转头正好砸在老子身上,杨过,你个狗草的,你把老子给废了,我要你死,死。”李长山越说越激动,抄着壁纸刀就开始割绳子。

一看李长山割绳子,我心里这个急,求生的本能让我一边四处搜寻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一边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李长山,反正老子要死了,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王瘸子为啥要害老子,我可跟他没有结仇。”

“为啥?哈哈,王瘸子几次想要跟二大爷那个老东西学揉拿,结果都被那个老东西以此生不收徒为由给拒绝了,可他却转角把本事教给了你,你说王瘸子恨你不恨你。”李长山大笑道。

我没有想到王瘸子卖我的原因竟然这么荒谬,只是为了二大爷的揉拿之术。

蹭,李长山割了四五刀之后,绑着我的绳子断了,我身体猛的一坠,但却没有掉下去,因为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死死的抠住了红嘴鹰鸟巢的石缝。

但这种垂死挣扎显然支撑不了多久,因为我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麻发木了,而且李长山还在上面,他绝对不会让我上去的。

果然,看到我没有掉下去之后,李长山先是一愣,而后阴笑着掏出了弹弓。

“李长山,我日你先人,日你全家,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看到李长山手里的弹弓,我破口大骂道。

弹弓,农村孩子哪个没有玩过,哪个不是弹无虚发,即便是在平地上,我都躲不开弹弓,现在挂在悬崖上就更躲不开了。

活靶子,一动不动的活靶子,就他妈是我。

“杨过,求我啊,叫我声爷爷,说不定我会心软拉你上来呢。”

“我求你妈,还叫你爷爷,日你爷爷还差不多。”

嘭。

我话音刚落,脑门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弹弓,疼的我差点就松开手。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李长山被我激怒了,再次拉开弹弓瞄准了我的手。

“李长山,你个傻帽,你还不知道吧,你老婆都让王瘸子给办了,说不定你家那两孩子都是王瘸子的种呢。”明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可我临死前也要咬王瘸子一口,谁让这个王八蛋要害老子来着。

“你胡说,我和王瘸子是把兄弟,他怎么可能勾搭我老婆。”

“要么说你是傻子,大傻帽呢,一天天的还琢磨着怼别人家老婆呢,连自己老婆让一个瘸子给怼了都不知道,还傻呵呵的跟人家喝酒,称兄道弟呢,你说你不是傻冒,谁是傻冒。”

“杨过,我草你祖宗。”已经气红了眼的李长山再也不想和我废话了,一弹弓蹦在了我抓着岩石的手上。

啊,我一吃痛,手本能就松开了,在我松开岩石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朝着瞪天崖下落去。

头顶的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站在悬崖边的李长山是那么丑陋。

听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我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一刻我想到了记忆中模糊的已经快忘记的爹娘,想到了爷爷,想到了董夫子,李寡妇,王敏,李襄,杜丽莎…

太多太多熟悉的面孔在我眼前划过。

我是那么的不甘心,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和女人快活过,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做。

可是我今天就要死了,说什么也晚了,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和这个我还没有活够的世界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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