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女是被上天诅咒之人,需要经历火刑方可显现原型,神鼎可以焚烧所有的假相,皇上倒是便可知道一切真相!”
泰明大师说完之后,一片哗然。

韩菲气到后面已经是冷笑了,将她丢进火炉里面?让她显出原型?

这怕不是要她死!

一个正常人被丢进去火里焚烧了一遍还能剩下什么?给人看她的骨头吗?

那头,秦皇微微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这个韩菲是他找遍了所有的人所能找出来最合适的对象了,又能堵住天下的嘴,又不碍着自己的心,若是真被一把火给烧了,他上哪里再找一个这么合适的人选了?

秦皇犹豫了,慧明大师眼尖的看见秦皇犹豫之后立刻上前,道:“皇上,此法不可行,万一韩秀女并非妖女也被一把火给烧没了!这又如何?”

秦皇点头,道:“慧明大师言之有理,将人丢进火里终究不妥。”

泰明大师的眼神慢慢的扫过了慧明,以往一直被他所忽视的一个弟子,老实沉默的弟子,却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泰明在心里已经将这个弟子给打入了死刑,原本他突然身体不适,为了避免手下的弟子心思太过活跃,想要代替他的位子,为此泰明特意选了一个最没有野心的慧明上去举行法事,没想到的,被反咬了一口!

泰明沉声道:“皇上仁慈,老朽亦还有另一个办法,恳请皇上宣秦王。”

秦皇犹豫了一下,但是眼下的情景的确不适合拒绝,只好道:“宣秦王。”

韩菲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老秃驴想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只好跟着秦王一路飘过去。

王爷是被人慢慢推上去的,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路,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的秦王,人人脸色复杂,有好奇,有惊讶,有同情,有嘲讽,人间百态,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展现。

韩菲一直飘在王爷的身前,恨不得替他将所有的视线都给挡住了,但是终究没有用,她的身体是透明的,那些视线也只会全部落在秦澈身上,可他的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对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天下有名的废物王爷,有名的病秧子,秦王,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韩菲也差点以为王爷不在意这样的视线,可当她的余光看见他放在腿上的手咻地收紧成拳头时,她终于知道,他还是在意的。

韩菲心疼坏了,甚至怀疑秃驴的目的就是让王爷在天下人面前丢脸,这令她更恨一分。

很快,秦澈就被腿上了天台,众人屏息的看着。

秦皇道:“大师要作甚?”

泰明大师走过,手里拿出了一道佛陈,挥了两下,便走在了秦王的面前,道:“王爷,得罪了。”

说罢,泰明手里的佛陈轻轻的拍在了秦澈的两侧肩膀上。

而韩菲,却看见了,那一阵细碎的粉末从佛陈飘出,落在了秦澈的身上。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心中沉了沉。

泰明大师收走了佛陈,转身道:“皇上,老朽方才为秦王佛去了封印,秦王乃是皇子之身,具有皇上的龙气,自然对一切妖魔鬼物都将免疫,但因着秦王身体受损,龙气稍弱,只要稍有不妥,便会反应,老朽恳请秦王靠近妖女,到时,一切便知道。”

闻言,慧明大师还想要插嘴,但秦皇却开口了,道:“如此,那便试试吧。”

秦澈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去,但什么也没有说,被推着靠近了韩菲身体所躺着的那一块木板上。

几乎在靠近的时候,秦澈就闻到了一阵怪异的味道,那味道从鼻腔进入五脏六腑,搅得他的身体一阵抽痛,秦澈闷哼一声,脸色一下子白了下去,但他全部忍下了,只是那抓着扶椅的手很紧很紧,青筋都爆出了。

韩菲气炸了,她看见男神的状态就知道一定是刚刚那些细碎的粉末有问题!这个秃驴用阴招!这是相克的毒!

男神被下毒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秦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若不是有一个面具当着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异样,他低着头,呼吸有些急促,从喉头深处似乎涌上了什么。

一旁站着的泰明大师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但不动声色的将袖子里的锦囊解得更开了些,让那气味飘散出来,对于平常人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气味,但对于秦王而言,那就是砒霜。

果不其然,秦澈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口血。

秦皇刷的站起来,脸色大变,道:“立刻宣御医!”

坐在另一个高位的皇后瞧见了秦皇的脸色,那一闪而过的着急被她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心沉了下去,看着秦澈的目光带上了恶毒。

韩菲看见男神吐血了之后一下子炸了,围着男神周围急的上串下跳,嘴里喊着:“秦澈,秦澈,你没事吧,秦澈……”

但她的担忧谁都看不见。

秦澈捂着嘴,但血液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嘴角溢出,他的眼眸很黑,黑得如同深渊,另一只手攥得很紧,就在有人来准备将他带下去看御医的时候,秦澈松开了手,咽下了喉咙的猩甜,道:“父皇,儿臣恳求父皇赐婚。”

四下哗然。

就连韩菲都惊讶的僵住了身体。

秦皇脸色晦暗不明的站在高处,道:“皇儿身体不适,此事日后在谈,现在让御医看看。”

秦澈沉默了一会,他的下一个举动却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只见他的双手撑在了扶椅上,很用力,慢慢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身体离开扶椅,随后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其声音之沉重足以想象这个力道有多大,甚至他还因着下半身的毫无知觉而无法保持平衡,双手撑在地上,苍白修长的指尖慢慢的收拢,一滴一滴的汗水滴了下来。

在这样寒冷的冬至,却因为太过用力而流了汗,这个对于平常人来说简单至极的举动却耗费了秦澈所有的力气。

他跪在了地上。

韩菲的心脏猛地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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