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气息全无的男子突然深吸一口气,眼睛也慢慢睁开。
众人见到这景象纷纷后退,惊恐的说:“诈、诈尸尸……”

齐淑宁将病人放下,站起身后,轻轻的拍了拍手,环视了一圈在这堂厅的众人,说:“各位都有力气喊打喊啥,想必是病情痊愈了,不知可有人知道,那城门可有开放?”

众人以为这小姑娘必是谴责职责,却没想却问了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是啊!自从疫病开始,城门就被封闭了,咱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那有钱有势的人都弃城跑了,就留我们这穷苦百姓在这里受死!”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个头,紧接着就像刚刚讨论那死人一样开始讨论城门的问题。

“是啊,要不是杨大夫,如今我等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我们家一家四口都患了疫病,到今日也没给杨大夫一文药钱啊!”

“我们刚刚那么过分,杨大夫会不会生气了啊?”

说到这里,众人纷纷凑到杨福平身边致歉,还有人诚恳的拉着杨福平的手忏悔。

而那几个抬着门板的男人赶紧扶起自己兄弟,不可置信的说:“小武,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大哥,我怎么在这里?我,我这是怎么了……”

看了眼这混乱的场面,齐淑宁没有再带,而是顺着角落,从后门离开了堂厅。

原本沉稳的银珠此时也激动的像只喜鹊一般,叽叽喳喳的说:“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知道您医术厉害,却没曾想竟然如此惊人,那人明明都死了,杨大夫也给号过脉,却什么都没发现,您过去按按眼珠,掐掐手腕,竟然人就活过来了,小姐真是菩萨转世!”

淑宁只是轻轻的摇摇头,问道:“打听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要尽快离开!”

还在回味刚刚一幕的银珠一下子禁声,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焦急的说:“是小姐,奴婢这就出去打听!”

就怪她太沾沾自喜了,光想着小姐多么多么厉害,却忘了小姐这一路走来的目的。

淑宁也很心急,古代交通不便利,除了骑马,陆路再无其他交通方式,明明不是很远的距离,却要走上月余。

出这一次门,淑宁就打定了主意,以后轻易不出门了,太遭罪了。

至于刚刚那医患纠纷,淑宁其实早就习以为常了。

作为一个医者,医好病患,是本分,没有医好,就是过分。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更何况现代的法律意识健全,每天的医患纠纷在他们医院几乎是尝尝上演。

淑宁觉得自己可能都麻木了,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又谁有理,或者又怪得了谁呢。

曾经,她很喜欢但丁《神曲》里的一段话: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远,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这说的地方,便是地狱。

医生,或许,就是这样一个职业,如同取人姓名的杀手一样,一念之间,一瞬之间,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尽管,有的时候,并不是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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