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身体受得住?”梁山巴巴嘴,没有争辩,就担心乖孙受不住,听老婆子说过,那东西药效凶猛。
“乖囡囡要是再晕迷几天,说明她身子骨太差了,是我钱家的血脉,我也不敢给她用。放心吧,人醒了,没事。”钱小凤面上看着宁静,至于好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睡得香甜的王婷,不知道她阿嗲手上还有传家宝这东西,而且马上要用到她身上。

这辈子不知道,前世更不知道了,前世因为她昏迷了五天,钱小凤认定她身子骨弱,不能服用那药,从而错过了传家宝。

王婷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阿嗲说话声,然后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她被人扶了起来。

“乖囡囡,别睡了,吃饭了。”钱小风掀开被子,扶着她坐起来,拿过床头的衣服给她套上。

王婷还没醒,闭着眼,迷迷登登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钱小凤说伸手就伸手,让探头就探头。

“阿嗲,”王婷掀了掀睡眼惺忪的眼,搂着钱小凤的腰,撒娇地蹭蹭,然后傻笑,嘴里喃喃自语,“真好!像做梦。”

阿嗲还活着,真好!

钱小风脸上的笑灿烂了几分,乖囡囡病好了之后,变得爱黏糊她,亲近她了,这是好事,是她一直以来希望的事。

但她宁愿用这份亲近,换乖囡囡身体健康,一世安康,也不要乖囡囡遭这份罪。

“阿嗲,我自己起来。”王婷蹭了一会松开手,瞅见阿嗲拿着她裤子要给她穿,心理年龄四十好几的王婷,也顶不住老脸一红。阿嗲也太宠她了,拿她当三岁娃娃宠,十几的姑娘,还要阿嗲穿衣服裤子,说出去惹人笑话。

前世她眼也太瞎了,被人挑拔几句,跟阿嗲生分,还骂阿嗲是地主婆,不跟阿嗲说话,后来她几次,见到阿嗲偷偷哭了,心里后悔也没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直到阿嗲离世。

前世她不知道地主婆代表着什么,后来她被划上资l本Ⅰ家小姐关进了牛棚,才知道资Ⅰ本l家小姐跟地主婆,都是压迫劳苦民众的坏蛋,要批斗的。

重活一次,王婷想好好孝顺孝顺阿哒阿嗲。遗憾的是没能早重生几年,她一定不会骂阿嗲是地主婆,让阿嗲伤心了。

活该她被关牛棚,那几天才让她体会到生活的残酷,最后还是阿嗲阿哒带着二舅,来牛棚接她回家。

想起以往干的浑事,王婷心里愧疚,觉得没脸见阿嗲了。想着想着,眼眶就湿了,低头拿过阿嗲手上的裤子穿,怕阿嗲看见她哭跟着担心。

钱小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摸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也就放心了,揉揉她的头顶笑着揶揄,“乖囡囡长大了,知道害羞了。行了,阿嗲出去了,你自己慢慢穿啊!”

腿儿伸进了裤筒里,王婷才觉得这个年代的衣服裤子太土了,样式土,布料硬绑绑的,又重又扎肉。

王婷确定她现在十六岁,今年刚好八零年,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几年了,国家有了新政策,现在她也不是资l本l家的小姐,她爸邮给她的新衣服裤子可以拿出来穿了。

前世,她怕头上套上走Ⅰ资Ⅰ派的小姐,怕再被关牛棚,她爸邮给她的衣服裤子,全被她收起来压箱底,装了满满好几个大木箱,穿着村里自己织的土布衣裤。

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亏得她以往还自认为聪明,比这山沟沟的人高人一等,其实就是个大傻冒。

王婷立马脱掉身上的衣裤,翻开了大箱子,重生找了一套新衣裤出来穿上。亏得她有个在外做生意的爸,赚了钱,衣服裤子都是从大城市里邮过来的,布料,款式就是比土布强了多少倍。

换好衣服,王婷打了水洗脸,浸浸眼里的湿意,这样就看不出她哭过,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镜子,才想起家里现在还没有镜子,要照镜子只能打水照,村里都是这么过的,现在天快黑了,打水来也没用。

“阿哒阿嗲,好看吗?”王婷自己不知道效果,穿好后,走出去给梁山钱小凤俩人看。

王婷上面穿了一件深蓝硬布风衣,领子比普通外衣稍微高一些,可立可翻,袖口双层布,钉了双排三粒扣,前面左右有个外大口袋,即起了装饰的作用,也实惠,能装不少东西。

裤子是米黄色的尼龙直筒长裤,穿着黑色千层布鞋,扎着丸子头,好看又时尚。

“好…好看。”

钱小风一怔,好看是好看,不过,乖囡囡怎么了?茫然地回头去看梁山,梁山一老爷子哪里懂小姑娘的事,王婷问好不好看,老爷子瞅了瞅,他家孙女穿什么都好看。

得,白问了,钱小风回头又瞅乖囡囡。乖囡囡自从知道三妹渊子不接她回去,要留在这里,渊子邮过来的东西再也不碰,压箱子里生灰。

后来因为渊子被关了两天牛棚,回来发狠,非要拿着剪刀铰了那些衣服,后来病了,这事才算过去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又……

钱小风心里直打鼓,乖囡囡……

王婷知道她突然变化吓到了外婆,她刚经历过生死大劫,有点变化也是应该的,让她做回以前的傻白甜,她真的做不到哇。

王婷瘪瘪嘴,眼神有些小委屈,“阿嗲,我想明白了,不管我穿不穿,我爸邮来的衣服,她们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我知道她们嫉妒我有漂亮衣服穿,以后呀,我就穿我爸给我买的,让她们眼馋去,看到穿不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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