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天挺黑的,校门口往南的路有很窄,我们三慢悠悠的往前骑,也看不清那七八个人到底是干啥的,但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就说:“停一下。”
“老大,你多虑了吧,闫强哪有这么快出来。”李阳停下来道。

张俊杰也是道:“就是,兴许人就是路过呢。”

我没说话,只盯着那七八个人,他们离我们有五六米远的时候,突然就加速往过走。

“快跑!”

我喊了一声,我们三就撑起车子一起掉头,可是回头一看,不远处的路灯下,闫强正带着三个人站着,得意洋洋的瞧着我们。

我心说,完了。扭脸看了看李阳和大个,这两人也虚了,前后两拨人加起来,足有十一个,我们这咋也干不过呀。

“飞哥,咋办?”李阳问了一句。

我说“能咋办,挨呗!”

于是我们三也不管后边人,就往闫强那骑。

闫强果然就带人慢慢往过走,但快到我们跟前的时候,他忽然往校门口看了一眼,然后愣了一下,本来得意洋洋的表情立马变成了吃惊。

“老大!”

“老大!”

“老大!”

接着一连数声的叫喊传入耳内,我们三扭脸一看,心内不由一阵狂喜。

此刻在学校门口,一班二十多个男生全都骑着自行车朝我们行了过来,那气势,真堪比千军万马。

打头的是周江霖,他旁边是杨壮壮,侯伟,高家豪。

二十多哥男生到了我们跟前,就往回看了看后边那七八个人,他们显然也被吓住了,没再跟上来。

“老大,放学你走这么快咋呢,不等兄弟们了。”周江霖笑道。

“等,咋不等!我这不是还没走嘛!”

我说着话的时候,胸中的热血直往上涌,瞅着一班的这些同学,我几乎有想哭的冲动。

李阳的眼眶也红了,他没说什么,反倒是张俊杰笑了笑:“谢谢兄弟们了。”

周江霖道:“老大,是我叫兄弟们来护送你的。”

我说:“够意思,你们这份情,我郝飞记在心里了。”

杨壮壮哈哈一笑:“说这干啥,就放学一块走而已。我今天也想看看,究竟有没有人敢动一班的老大。”

他这话说的声音挺大,相信不远处的闫强也听到了。

闫强那头上的绷带到现在还没拆,两个瞪大的眼珠子在纱布的衬托下极为显眼,他像是咬了咬牙,才冲那些人一挥手,然后带人扭脸走了。

“哎呀,有些人不是挺硬么,这就走了?”学习委员高家豪大声调侃道。

侯伟道:“你看你,人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对么?”

杨壮壮道:“对对对,夹着尾巴逃跑,一点也不吃亏!”

哈哈哈!

我们班所有男生一阵爆笑,发出的声音在夜空下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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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老大,我们送你过了这条街!”周江霖一招手,所有人都把脚放在了脚蹬子上。

李阳吹了一个口哨,如同冲锋号似的,我们二十多个人骑着自行车就往前冲,几乎把学校前的大马路都沾满了。

前边的学生纷纷推到路两边,愣愣的看我们呼喝着一骑而过。

我估摸着,肯定有人会骂这群煞比,但我们一点也不在乎。

微风徐徐吹来,我压制着几乎要喷涌而出的热血,扭脸看了看他们每个人的表情。

他们欢呼着,雀跃着,彷佛青春就长在他们身上似的,如同跳跃的火焰在舞蹈。

我们一直骑过了两条马路,到了长丰桥口才停下来。

“谢谢大家了。”

我把车子放在一旁,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早上在班里耀武扬威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要帮他们平事儿,可没想到我还没帮他们呢,他们反而先帮了我。

这让我感觉挺愧疚,我这个老大,当的实在有点丢份了。

“老大,别这么客气啊。”

周江霖推着车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你说过,团结就是力量,我们的事,你会帮,你的事,我们自然也要帮。我们是一个集体,谁受欺负都不行。”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这桥上的灯有点刺眼。”

我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不过是不想让晃动的泪珠掉下来。

“哎哟,老大,原来你这么矫情呢。”杨壮壮笑道。

“谁说哥矫情了!”我瞅着这二十多个兄弟,想装的有威严点,却实在装不出来,只好道:“得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的事,再次感谢,以后你们谁但凡有事,我郝飞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阳和张俊杰骑着车子到了我旁边,同时道:“还有我们。”

周江霖哈哈一笑:“言重了言重了。咱们明天早上七点,还是这个长丰桥口见,早饭我请了。”

我说:“广东仔,你这以后得有个新外号了。”

“啥啊?”

“财神!”

“嗯?财神?”周江霖咂摸了一下,嘻嘻笑道:“我喜欢!好,从今以后,大家就叫我财神,以后班里有啥集体活动,能包我尽量包!”

“大方啊。”杨壮壮把周江霖一搂,“以前觉得你这个嘚瑟鬼挺讨厌,但现在是越看越顺眼了。嗯,财神!”

高家豪笑道:“来来来,大家拜拜财神爷啦。”

我一乐,率先朝着周江霖作揖,剩下的同学也跟着作揖。

我们同时叫道:“财神爷好!”

周江霖这货一下子受不了,表情忸怩的像个小娘子,面红耳赤的道:“我也不是啥冤大头啊,你们别想啥都是我掏!”

我说:“不多哔哔,咱们该散就散,明天家里近的,来这儿集合,远的,直接去学校就行。不用都来。”

大家对此也没啥异议,然后就三三两两的各回各家了。

我晚上回到家,在床上久不能寐,因为心里实在烧的慌,于是就和张静聊了会天,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到了长丰桥口的时候,班里的男生已来了七七八八,那些家里不是很远的也来了。

这又让我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周江霖来得稍微晚点,但提了一大袋子的饼子夹肉,估计就是买早饭去了。

大家也不客气,一人一个,坐在车子上吃了之后,才一起往学校去了。

路上倒是没再遇见闫强,但这阵势在学校路口那段的确有点浪,初三别的班的人看见了,那眼神都有点异样。

我们的到了班里的时候,早读铃声刚好打响,也没迟到,于是就各做各位,很快就进入了学习状态。

这个时候再一看,昨天的江湖风俨然已化成了学习风,转变之快,都让我有点跟不上。

不过好赖是有张静的懿旨在后边儿,我不得不强迫自己背书。

离第一次摸底考试还有二十多天,不把学习巩固一下,我还真怕没考到前三十,张静会和我分手。

下了第一节课的时候,二班的路明又到了我们班门口,我本以为他是来找张静,没想到却叫了我的名字。

“郝飞,出来谈谈。”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路明道:“咱两有啥可谈的?”

路明对我的反应挺生气,就道:“有事跟你说,不来你可别后悔。”

我寻思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路明这么着急,说明事情的确挺要紧,我就伸个懒腰,走了出去。

到了我们班门口,路明就道:“郝飞,你这两天挺得意啊。”

我眯眼一笑,看着这个头发在阳光中飞扬的少年道:“还行吧,跟你这个校草比起来,肯定是差了点。”

“少说风凉话!”路明忽然一扭脸,上下瞅了瞅我,又一笑道:“没想到才两天时间,你就能做一班老大,我以前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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