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风话音刚落,他脚下的青色大阵开始沉寂,收敛,化作两道真气,藏于足底。
源源不绝的力量仿佛怒潮汹涌,自足底涌泉向四肢百骸奔流。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这并不是隐匿身形,而是超凡的速度让他看起来像消失了一般。

千树海上空。

“轰轰”爆响连番,不见其人,只见道道火花闪烁,那是兵器的交接产生的火花。

“你竟能猜出这招的门道!”

阴魂讶然,就连动作都仿佛慢了一拍。

“哼,你我一体双魂,本座岂能不知你心中所想。”

玄风冷哼,神色冷冽,双眸一眨不眨紧盯着对方,矛随身转,一边与阴魂对招,一边感悟内心。

他并不能读出阴魂的想法,但内心的直觉却让他能够理解阴魂的每一步行动。

见招拆招,不断的学习。

凡是阴魂的招式,他都能想出破解之法,凡是阴魂所施展的神通,他都能理解其原理,加以效仿和学习,玄风立刻便能学会。

“原来这便是玄冥决的要义,我理解了。”

从最初的见面开始,他便觉得阴魂的气质比从前更加沉寂和强大,却不理解为何会如此。

随着不断与对方交锋,通过双方真气的不断接触,玄风开始渐渐理解阴魂的运气方法。

“大道无形,始于阴煞。”

这是那本阴煞鬼灵方的核心思想。

而阴魂见到玄冥刀后,从前世记忆中领悟的玄冥决,正与此理相和。

玄冥决并非是让万回归阴煞,而是直接开辟幽冥,引出最原始的阴煞。

“原来,玄莲青火撕开的空间裂缝,联通的竟是这个世界的本源空间,阴煞幽冥!”

随着心中的感悟,玄风脱口而出,

“你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重铸玄冥刀,并不是因为你学了什么锻造之法,而是因为玄冥刀本就是以阴煞之力所铸。所以,你只需破开幽冥,引导阴煞之力形成刀的形状,玄冥刀自然便能自行恢复。更准确的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玄冥刀。”

“你竟能领悟到这一步?”

阴魂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原本以为,就算玄风与他心灵相通,也不可能理解玄冥决的奥妙,因为大道至理,不可言传,要想领悟,纯粹靠个人。

阴魂万万没想到,玄风不仅感悟出玄冥决的奥义,就连玄冥刀的制作原理都能清晰知晓。

“既然你我都领悟玄冥决,那也不算我偷学功法,占你便宜,如此,就公平公正的战一场罢!输赢,全靠实力!”

“要战便战!”

玄风战意滔天。

玄莲青火在经脉内游走,不断的开辟出幽冥,幽冥之中黑芒吞吐,最原始的阴煞之力在体内游走,如惊涛拍岸。

阴煞之力霸道无匹,在经脉内的每一寸游走,都会激发出阵阵爆响,这无匹的力量,让玄风的每一击都有千钧之力,有移山倒海之威。

两人的阵法也都已逆行,将先前转化的力量尽数释放出来。

“你输了。”

玄风淡淡说道。

逆行后的大阵完全是个消耗品。

一旦逆行,要想重新启用吸纳之力,就只有重新布阵这一条路。

阴魂逆行大阵要比玄风早上许多,以此推之,体内元力率行枯竭之人必是阴魂无疑。

时光飞逝,阴魂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力道也越发的羸弱。

玄风嘴角勾起,露出自信的笑容。

下一瞬,他手中黑芒闪动。

那不是玄莲青火,而是最精纯的阴煞之力。

黑芒滔天,将整个战神矛包裹,在黑芒的淬炼下,战神矛变得越发的古朴深沉,发出阵阵嗡鸣。

“竟然是玄冥重铸之法。”

见败局已定,阴魂的声音有些疲软。

他看见玄风手持长矛直刺而来,无奈之下,只能举刀相迎。

但在重铸的战神矛面前,他的玄冥刀如同纸糊,顷刻间化成粉末,消散在空中。

心口一痛,战神矛刺入他的心脏。

“我……还会再回来。”

功亏一篑,阴魂满心的不甘,奈何身体的力量却无时无刻不在流逝,他的身体渐渐消散,化作道道黑芒融入玄风的掌心黑痣。

玄风长出一口气,身体疲惫至极,就连惩罚阴魂的心思都懒得升起。

他当即下落,原地盘膝静坐,玄莲青火在体内游走,渐渐修复着他的伤势。

三十次吐纳之后,玄风重新睁开双眼,他双目如炬,脑中清醒。

在修复伤势的同时,他也没有闲着,展开神识,感应到雪华和巫长青的败北,他们的伤势极重,而渊云也劫走了囚犯。

“渊云亲自出手,竟只是为了劫囚,想必这两人中,必有一人对渊云意义深重,我必须将人抢回来。”

玄风当机立断,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向渊云所去方向追去。

途中,玄风祭出丹炉,将重伤的雪华,巫长青地相等人装入丹炉疗伤。

千树海某处,清澈的湖水清可见底。

湖边卵石青草,清静悠然。

雨夜与钟离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步履蹒跚的渊云,在湖边歇息。

钟离蹲下,轻声问道:“前辈,要不要喝些水?”

渊云星眸看了他一眼,露出颓然之色:“你,当真不愿叫我一声父亲?”

钟离一怔,目光流转:

“你我相见,血脉涌动,当是至亲无疑,但,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千年了,我还从未喊称谁为‘父亲’过,我……”

“我懂,我等你。”

渊云心中明悟,他打断钟离,点头表示理解。

“前辈,你先喝水。”

钟离转身打水。

谁料,他刚一起身,周身上下便被一股炽烈霸道的气劲锁定。

他慌忙祭出长枪,没有任何犹豫,对着前方就是一刺。

兵刃相接之声爆起,钟离的虎口被震伤,整个人倒飞出去,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谁?”

“谁人敢伤吾儿!”

雨夜和渊云顿惊,前者祭出双刀,后者猛地站起。但在站起的同时,渊云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放心,我已手下留情。”

一个冷漠却如银铃般动听的女声传来,开口的,是一个金发赤甲的女人,她手握赤色长锏,四棱形的锏身看起来非常沉重。

倒地的钟离挣扎着爬起,重新拿起长枪,欲要再战,却愕然发现枪头早已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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