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秦予希见祁子涵不说话了,于是继续上她的网,过了一会儿,周子弱来叫她,把她喊了出去。
“怎么了?”看着周子弱那副被晒得黑黢黢的脸,秦予希问道。

“我们炊事班的班长,想问问你认识雷公屎吗?他们新找了些,在争论那个是不是雷公屎。”

“我去看看。”

秦予希觉得这些兵哥很搞笑,为了雷公屎争论,还专程要她去看,也是没谁了。

所谓雷公屎,就是因为因雷雨连绵,而长在石头上的一种藻类植物,只有这片山区才有,可以食用,而且还具有非常丰富的营养价值。

但是若不是本地人,很容易将雷公屎和苔藓混淆。

她去帮炊事班的辨认雷公屎,留下了祁子涵坐在办公室里,他回头,看了看门的方向,想来秦予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祁子涵坐得有些无聊,眼睛瞟啊瞟啊的,就瞟到了电脑上面。

秦予希的邮箱没关……

他当然不会趁秦予希不在,就乱翻她的邮箱,只是方才祁子涵在“监视”秦予希的时候,发现她的邮箱里,全都是发给的信,而且时间非常的密集,几乎一天一封,截止到秦予希放暑假回寨子。

她与杜书墨的感情怎么样,这些年来,祁子涵是非常清楚的,比秦予希外婆的都清楚,可以说,秦予希只要回了寨子,一举一动,都在祁子涵的视线之中。

不用秦予希说,他都知道她跟杜书墨没那么容易分手。

但是,刚刚秦予希说,杜书墨的家里人,不太看得起乡里人,祁子涵听了是相当的愤怒,他当作山中珍宝的,别人弃之敝履,这叫祁子涵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虽然秦予希已经取消了杜书墨的关联,但是祁子涵已经暗搓搓的把杜书墨的邮箱记住了,回头他就关联杜书墨去,然后近距离接触杜书墨看看,他要看看杜书墨究竟有什么魅力,家里又是什么牛鬼蛇神,竟然敢瞧不起他的山中珍宝!!!

“铃铃铃~~”

一道铃音突然在驻地里响起,坐在办公室里的祁子涵,脸上的神情一凛,弓背起身,“嗖”一下就到了门边,跑了出去。

铃音未落,原本处于闲散状态中的众人,极速聚拢,祁子涵跑到楼下时,一转身,楼上一个人丢下了行军背包和作战背心,他接住,花了几秒钟时间就将作战背心套在了身上,背着背包,率先往集合地点跑。

“秦予希!”

他一边跑,一边喊,看到秦予希被炊事班的一个新兵带着往营地外面走,军人们疾步往前,她停下脚步,就站在匆匆绿影中,面带忧色的看着他。

“你下山去,等我回来了找你。”

祁子涵冲上来,在秦予希面前停了一瞬,他低头,帽檐遮住了眼睛,再次强调,

“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他就冲了上前,擦过秦予希的肩膀,奔进了营地后面,他们在那边有一处集合地点,除了要出任务的人之外,谁都不能进入。

“好,你去,小心。”

秦予希转头,对着祁子涵头都没回的背影说。

她也不问为什么了,说好了吃饭,她还在给炊事班的几个人,讲解雷公屎的特征,突然一道铃声响起,炊事班里几个老兵就都跑了。

然后她被新兵带着往营地外走,外面的军人们一个个动作极速,祁子涵更是率先没了踪影。

秦予希只是觉得,这样的集合速度,每个人身上的气势,都是正气浩然的,这么多人汇聚在一起,她就宛若站在人间正气的泉眼中,连自己的内心都感到热血澎湃了起来。

原本是打算这几天就去省城的,但是她突然就想待在寨子里,等祁子涵回来了再说。

因为他让她等他回来啊。

就这么下了山,秦予希到了山下的时候,还没吃午饭,陈玉莲刚刚背了一背篓的柴回来,正站在院子里,和一个吴姓的嫲嫲在说话。

这个吴姓嫲嫲是秦予希认识的,正是前段时间,和庹桂花一起下山的时候,碰见了秦予希的那位。

隔了老远,吴嫲嫲就同秦予希打了声招呼,

“予希,你玩儿回来了啊,去哪里玩儿了啊?”

“就四处走走,吴嫲嫲好。”

秦予希很有礼貌的跟吴嫲嫲问了好,又问陈玉莲,

“外婆,有饭吃吗?我肚子饿了。”

“去,烧火去,不烧火今天没饭吃!”

陈玉莲正与吴嫲嫲聊得欢畅,打发了秦予希去烧火,又继续跟吴嫲嫲聊起。

于是,这秦予希就跟不是她亲生的外孙女般,灰溜溜的跑去厨房烧火,等了会儿,陈玉莲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封信给秦予希,

“吴铁花给你的。”

吴铁花就是吴嫲嫲,秦予希接过那封信一看,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便是问道:

“吴嫲嫲写给我的信啊?”

“写给你做什么?你是她男人吗?这是她写给她男人的信。”

陈玉莲斜了秦予希一眼,打开了木头做的大锅盖,用瓢瓜装了水开始往锅子里倒,她要洗锅做饭了,见秦予希尽职尽责的在烧火,又道:

“听说你要去省城,吴嫲嫲让你给带一封信给她男人,她男人去了省城十几年没回来了,你去了后,帮她找找去。”

“啊?十几年没回来啊。”秦予希咂舌,“那她男人寄钱回来吗?”

“就是钱也没寄,这就烦人。”

十几年前的交通非常非常的不方便,虽然在秦予希看来,现在的交通也是十分不方便的,但是十几年前更甚。

很多到外面打工赚钱的人,好几年才会回来一趟也是正常的,但是十几年不回来,连钱也不寄回来,这个就有些过份了啊。

秦予希有些恶意的揣测道:“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吴嫲嫲还惦记着她男人做什么?说不定她男人早就在外面成家了。”

说句不好听的,像陈玉莲那一辈儿的人,说不定连张正式的结婚证都没扯,就是她男人在省城成了家,吴嫲嫲也无可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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