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牢关的关墙之下,敌军压阵,冲锋而来。
看着眼前的这番情景,沈锋也是感到十分的熟悉,思绪瞬间又回到了几年之前。

在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在大唐西域的延州城,沈锋以一个死囚的身份,帮助当时还叫做李延风的李光弼来坚守延州城。

而在当时,突厥的朔叶可汗率领着五万军马,也是在强攻延州城,那一次所动用的攻城军械也是不少,而延州城那边则是不到两千的守军,实力悬殊巨大。

正是靠着沈锋奇谋迭出,巧妙的利用延州石脂作为武器,以极少的兵力扛住了突厥军马的进攻,甚至是斩杀了朔叶可汗的亲儿子,突厥的四王子恒思罗。而后来王忠嗣率领着援军薄甲轻骑翻越雪山赶到,朔叶可汗这才退兵。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沈锋再一次守城,而此时和他并肩作战的,是大唐那位著名的边塞诗人岑参,还有波斯都督尼涅斯。

这两位都是传奇般的历史人物,沈锋和他们并肩作战,觉得是身在历史中,也是在改变着历史。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沈锋的心中意气澎湃,不禁口中朗声读出了中唐诗人李贺的这句著名的诗来,来自于《雁门太守行》。这首诗描述的正是大军压阵兵临城下的场景,广为流传于后世。对于沈锋来说,作为一名军人,也是极为喜欢这种热血军旅的诗作。

“好诗!”岑参在一旁立刻赞叹说道,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沈锋,和他交往以来,第一次听到沈锋出口成诗。

沈锋心中暗笑,没想到一下子竟把李贺的诗给吟诵了出来。李贺是中唐的诗人,此时还没有出生。

“临阵观战,有感而发而已。”

沈锋有些不好意思,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心中也是暗自交代自己:以后在自己的结拜大哥李白还有这位岑参的面前,还是少吟诗弄句为好,班门弄斧,又都不是自己的原创。

武牢关的城墙之上平静异常,所有的兵士们都严守战位,除了面色凝重之外,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一毫胆怯的神色来。

没用多长时间,最前面那一排重甲步兵的速度慢了下来,更是排成了密集的阵型,将手中的盾牌举起,身子缩在盾牌的后面,相互贴着身子。

沈锋那当然是明白这些重甲步兵的作用是什么,立刻对身旁的岑参说道:“不能等他们布阵成功,否则的话后面的弓弩手便能够在他们的掩护之下向咱们这关墙之上放箭了。立刻用绞盘床弩射击!”

此时那十部被神锋营兵士改造过的绞盘床弩已经被他们从门楼之中运到了关墙之上,没有了那十部抛石车的远程攻击,也不用担心这十部床弩会遭到破坏。

而在此同时,剩下的那二十部普通的床弩也同时都在这关墙之上,全都装好了弩箭,随时可以射击。

关外的那些重甲步兵正在收拢阵型,沈锋看准了时机,立刻朗声下令:“绞盘弩射击!”

一瞬间过后,城墙之上的这十部绞盘弩立刻同时撒放机括,向关下的重甲步兵的方阵射出了十只弩箭来。

这种改造过后的绞盘弩除了射程增大之外,在抵近射击的时候,威力更是极为惊人。

这些重甲步兵手中所持的盾牌有一人高,是用坚固的硬木制成,外面还用铁箍给箍着几套,增加牢固程度。这种盾牌的防护能力很强,一般的弩箭即使在近距离射击也是无法射穿。

可被这些绞盘床弩所射出的弩箭给射中之后,有几支竟直接钻透了盾面扎了进去,打出了一个大洞来,将后面的重甲步兵身上所穿的盔甲也射穿!

还有几支弩箭透过这些盾牌的缝隙直接扎了进去,一支弩箭居然直接穿透了后面两名重甲步兵!

这些重甲步兵连人带盾倒了下去,原本严密的阵型立刻露出了一个个的豁口来,旁边的重甲步兵立刻持盾补位。

而紧接着这些绞盘床弩又接连不断的发射弩箭,不断的破坏重甲步兵的阵型,使他们根本无法按照原先的计划为后面的那些弓弩手提供掩护,自己这边反而是损失惨重。

眼看着前面的那些重甲步兵一个个的倒了下去,后面的那些弓弩手也是有些慌乱了,没想到这城墙之上还有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

只见他们也顾不上什么射程和杀伤力了,放弃了这些重甲步兵的掩护,纷纷快速的向前移动,端起手中的弓弩向城墙之上放箭。

他们此时的距离还没有到达弓弩的最佳有效射程之内,故而他们所发射出的这些弩箭对城墙上的守军的威胁也是少了不少,也只能不断的冒险靠近城墙。

“所有的床弩,发射!”一看到这般形势,沈锋立刻下令道。

城墙之上的那十部绞盘床弩依旧是接连不断的向那些重甲步兵射击,主要是来射杀他们,无法为后面的弓弩手提供掩护。

而其他那二十部普通的床弩,也是不断的向城墙之下的那些弓弩手发起射击。

他们居高临下,所射出的那种普通的床弩弩箭杀伤力也是极大,在密集不断的射击之下,那些弓弩手也是死伤惨重。同时,沈锋所带来的那些神武军的兵士们也利用手中的神机弩向城墙之下不断发射弩箭,射杀那些最为靠近的兵士。

而此时在城墙之上守卫的兵士也有盾牌遮挡,几乎是没有任何的伤亡,在战场之上终于也出现了不对称的这一幕,而此时的天平一端偏向了武牢关守军这边。

随着这些床弩的不断射击,这冲击关防最前面的队伍已经出现了一些混乱,那些弓弩手也不是完全顾及前面重甲步兵的掩护了,分别不顾一切的向城墙这边冲,然后用手中的弓弩向城墙上的守军放箭。

“抛石车,放!”

一看到城下的弓弩攻击部队对城墙上守军的威胁逐渐增大,沈锋立刻下达军令!

此时这武牢关守军所装备的那种小型的抛石车,也全部都运到了城墙之上。

这些抛石车的体积不大,抛臂也不是很长,虽然抛射的距离不远,但对于靠近城墙的兵士,能够起到最佳的面杀伤效果。

此时这些抛石车的抛斗之上都是装着精心准备的碎石弹,这些碎石弹虽然体积不算大,但从这城墙之上抛射下去,光是凌空落下的劲力就能够把一些薄甲兵士给砸死了,对于那些重甲兵士来说,既能砸倒也能砸晕!

在武牢关的城墙之上,沈锋也是精心配置了各种防守武器,从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绞盘床弩,到威力稍弱一些的普通床弩,神锋营兵士手持的那种神机弩,再到能够提供最佳面杀伤效果的抛石机,每一种武器的使用都是恰到好处,充分的发挥威力。

这几十部抛石机从武牢关的城墙之上不断向下抛射着碎石弹,铺天盖地而来,又给这城下的重甲步兵和那些弓弩手们带来了极大的杀伤。

而那些薄衣轻甲的弓弩手们,此时也不敢再靠近这武牢关的城墙了,只是在城墙之外不断的来回跑动着,躲避着从天而落的碎石,寻找机会向城墙之上发射弩箭。

而此时剩下的那些重甲步兵们也改换了战法,不再向武牢关的城墙这边靠近,只见他们向后退去,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了紧跟在队伍后面的那些攻击城门所用的几辆冲车的旁边,手举盾牌,将其牢牢的护住,掩护着这些冲车向武牢关的城门加速发起了冲击。

这武牢关的城门确实是整个关防的薄弱点,看到这几部冲车在这些重甲步兵的掩护之下加速的向城门这边冲了过来,沈锋面色一紧立刻,立刻对身旁的岑参说道:“让那些位置最高的抛石车做好准备,看我命令发射!”

“遵命!”岑参立刻朗声答道,身旁有兵士挥动着手中的令旗,随即把沈锋的军令传达下去。

这武牢关除了有高大的关墙之外,在关墙之上,中间和左右两侧还有三座门楼。

这三座门楼建造的极为坚固,除了用于观察敌情之外,也是整个武牢关关防之中的制高点了。

此时在这三个门楼顶上,各摆放着一部抛石车,按照抛石车的弹道来计算的话,从这最高点向下抛射,能够使抛射物达到最大的射程!

而在这些抛石车的后面,密密麻麻的摆着好几排陶罐,封口处都用泥巴和牛皮给牢牢的封住,这些陶罐之中所装的就是极为易燃的火油。

要破坏掉那几部逐渐靠近城门的冲车,所要靠的就是这三部放在整个关防最高点的抛石车了。

沈锋的眼睛一直盯着在这队伍后面的那几部冲车,只见他们相互之间的距离很近,移动的速度虽然有些加快,但因为极为沉重,仍然是有些缓慢。

等这几辆冲车到了那三部抛石车的射程之内的时候,沈锋立刻下令:“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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