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锋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便将杨感和杨念兄妹二人留了下来,多加询问。
“给玄极门的那条大白鱼,也是咱们乘烟阁找来的?”沈锋问道。

杨感点了点头:“是老阁主吩咐下来的,我们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沈锋知道了常知足是乘烟阁阁主之后,给玄极门找来那条大白鱼也就不是太令人惊讶了,毕竟乘烟阁的能力深不可测。找一条稀有品种的鱼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不,鱼找来了,比自己吃生鱼片加烧烤的那条鱼还大!

杨念接着说了一句:“阁主可知,你在庆州城的街上见到老阁主,并非是偶遇?”

沈锋一惊:“杨姑娘,此话怎讲?”

杨念咳嗽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阁主还是别这样称呼属下了,我的身份是乘烟阁的右督查使,阁主或是直接叫我的名字,或是称我为右使即可。”

沈锋心中明白,古人以左为尊,杨念是右督查使,那他的兄长杨感自然是左督查使了。

“杨右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沈锋换了一个称呼问道。

杨念十分恭敬的回答道:“之前阁主将火星堂那两本小册子送给了属下,我们也立刻交给了老阁主。老阁主得知您分文不取之后,很是感动,对您也很是感兴趣。一方面交待我们一定要在暗中保护好您,另一方面他也化妆成乞丐,想在庆州城内和您见上一面。”

听完杨念这一番话,沈锋心头颤动。怪不得在庆州城内的长源大街上常知足迎面向自己走来,看似随意,实则是专门为自己而来!

沈锋心中感慨,自己和常知足在街上一面之缘,一番善意之后,竟引发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来。自己现在成了乘烟阁的阁主,常知足则驾鹤仙去。天意无常,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沈锋有些失神,就听一旁杨感说道:“阁主刚刚上任,属下先将乘烟阁的一些概况向您介绍一下。”

“杨左使请讲。”

杨感缓缓说道:“乘烟阁创阁至今已经有三十余年了,也是由老阁主一手创建。阁主以下,设督察使两人,四方巡查使四人。大唐天下十五道,每一道都有我们的分厅,由执事管理;各州各府都有我们的分堂,由掌事管理;各县均有我们的分会,由行事管理。乘烟阁眼线耳目遍布天下,可以是庙堂府衙的官吏公差,可以是街市上的贩夫走卒,可以是达官贵人家中奴仆护卫,还可以是往来各国的异域胡商。天下见闻,皆入我阁,大事小情,无所不纳。”

听完杨感这番话,沈锋心中震撼!

他也没有想到乘烟阁居然是一个如此组织严密的机构,大唐各道州府县都有分支,处处皆有眼线。

难怪他们敢做情报生意,有这样一个遍布全国的情报网络,就像是守着一个巨大的金矿一样。朝野上下,疆域内外,几乎是无不知晓,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实力!

难怪乘烟阁做事情如此低调,这种实力要是完全向外展示了出去,恐怕朝廷都会坐不住,也会有无数心怀叵测之人盯着乘烟阁。

而现在,自己则成了这已经苦心经营了三十年的巨大情报机构的首脑,沈锋心头更是惴惴。

“那咱们的总阁在哪里?”

“在东京洛阳。”杨感回答道。

沈锋心中明白,唐朝实行两京制,西京长安,东京为洛阳。乘烟阁创立于三十年前,那时候还是武则天当政,洛阳被改名为神都,政治地位比长安还要高。也是在唐玄宗李隆基的唐隆政变之后,他才将政治中心重新迁回长安,可东京洛阳的地位依然十分重要。

唐代的国都比较多一些。安史之乱后,李隆基的儿子李亨(肃宗)当皇帝时又设了四个陪都,即东京洛阳、北京太原、西京凤翔、南京成都,此时的首都长安改称“中京”,唐朝又形成了“五京制”的格局。

由此看来,乘烟阁创立之时将总阁设在当时的武周朝神都洛阳,也就不足为怪了。

“先去长安看看,再去东京洛阳转一圈!”沈锋心道。

沈锋还想问些什么,就见一名乘烟阁属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胳膊上架着一只飞禽,停在了杨感的身前。杨感从鹰爪上取下一根竹管,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布条,仔细看了起来。

沈锋一看,只见那飞禽的外形像是一只鹰,尖喙尖爪,身形也小巧了一些,一阵灰褐色的羽毛,俊目带光,神气非凡。沈锋心想这飞禽应该是乘烟阁所专门驯养,用以快速的传递消息。

这飞禽看起来应该是鹰类,也算猛禽,在空中没有敌手,飞翔速度极快,恐怕比信鸽还要好用。

其实这飞禽在唐代被称为鹘,在后世被称为鹘鹰,在清代则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叫做“海东青”。康熙皇帝赞美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

这诗夸耀了海东青性情刚毅而激猛,其品质之优秀可与天上的星星相辉映,其力之大,如千钧击石,其翔速之快,如闪电雷鸣。在清代,如果一个刑徒捕捉到一只海东青并进献给朝廷,则可免一切死罪,可见其何等珍贵。

这鹘鹰产自辽东一带,在唐代则多由高丽国进贡或是贸易而来。确实如沈锋所想,乘烟阁花费重金,在各道各州的分厅分堂中均驯养这种鹘鹰,专为传递消息之用。

看完那个布条之后,杨感面色凝重,急忙将布条递给了沈锋。

沈锋接过来一看,只见布条上写满了繁体的汉字,可却是上下文不通,似乎毫无语义可言。

沈锋一脸惊错,看着杨感道:“杨左使,这布条上写的是什么啊?”

杨感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也是属下疏忽了,这布条上的文字乃是用我们乘烟阁的密语写成,外人是看不出来什么意思的。阁主恐怕还不了解咱们乘烟阁的密语,故而看不懂。”

沈锋点了点头,常知足确实没有教过自己乘烟阁的密语,心中也是暗暗惊叹,想不到这乘烟阁做事情如此严密,用鹘鹰传递消息,还用上了加密手段!

“杨左使直说吧,这布条上到底写的什么?”沈锋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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