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两孩子明明看着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分出大小的呀?”眼见着这稳婆越扯越没边,杨柳忙打断她的话,转移话题道,
“这以后若是连我这个当娘亲的都分不清楚谁是老大谁是老二的话,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呀。”

“我还能怎么分,这两位小姐长得一模一样,连体重都相差无几,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谁能分出来大的小的呀

,我也就是刚才接过手时,顺手给第一个穿了个大红色的小帽子,第二个戴了个粉色的小帽子,这才暂时分出来的,估计回头俩孩子一换帽子,我也分不出来了。”

提起这事,那稳婆也是一脸的委屈,双生子她是接生了不少,但是如此想象的,她倒还是第一次见。

因着以往生出来的双生子,要么个头差不多,脸长得不太相象;要么脸相似,但是个头有些差异,

哪像这两个孩子,什么什么都一模一样的。

“这样可不太好,以后老大老二的分不清楚算怎么回事,那还不得乱套呀,”想了想,左沐有衷的建议道,“对了,你刚才给孩子穿衣服时,可有看到孩子们有胎记什么的,记着胎记也是好的呀,这个总不会记差的吧。”

“哎呀,求您就别提胎记这事了。

这两孩子胎记是有,但是谁能想到她们两个胎记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位置也都长在同一个胳膊,同一个地方呀。”

不提胎记还好,一提胎记这事,这稳婆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立即眉头色舞的讲道,

“别说,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是头一次见这种胎记的,红红的,像是一种特别的烙记似的。

刚才我还特意仔细比较研究了半天,那两个红红的小胎记竟一点不差,小小的一点,仔细看,还有几分像一个红色的小蝴蝶……”

“什么?红色的蝴蝶胎记?”听到两个小家伙竟然也有胎记,左沐忙打断稳婆的话,不可思议的追问道,“那她们的胎记,可是在左臂上面?”

“左臂?我想想……”被左沐冷不丁这么一问,稳婆也是一时愣住了,挨过抱过孩子,比划了半天,最后方肯定道,“对对对,确实是在左臂来着,红色的,仔细看就像一只刚合上翅膀停在那里的蝴蝶。”

“这怎么可能?”稳婆话音刚落,左沐就立即不可思议的脱口喊道。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杨柳指挥着稳婆将孩子一边一个,放在自己两边,一脸的得意道,“我这个当娘的左臂本就有这么个胎记,孩子们像我,也有,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听到杨柳的话,左沐彻底傻眼了,盯着杨柳直愣愣的定在那里,

半晌方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问道,“杨……杨柳,你确定你是说,你的左臂也有红色的蝴蝶胎记吗?”

“对呀,就在左臂这呢,你自己看呀,”因着刚做完手术,衣服并没有穿戴的特别整齐,杨柳特意还将左臂伸出来,让左沐自己查看清楚。

最后做完这些,还不忘顺带着嘲笑了左沐一句,“你这也是,不是挺见过不少大世面的吗?一个红色胎记而已,瞧把你大惊小怪的?

左沐彻底乱了,她一个人木木的坐在那里。

甚至连孩子什么时候被稳婆抱走的,她都不知道。

是的,杨柳不仅有胎记,而且胎记的形状,竟然还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稍微有些差池的,则是左沐胳膊上的蝴蝶形状,翅膀稍微张开一些,看着像是准备飞走的样子;而杨柳的则是翅膀刚刚合在一起,看着像是刚落下来蝴蝶的样子……

左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着杨柳的胎记,脑海中忽然想到慕琛书房的那些画像,忽然有一个特别离奇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累了?要不去隔壁休息一会吧?”看左沐坐在那里木木的,半天没动静,杨柳关切的劝道。

左沐却并不动,半晌方将目光突然转向杨柳,颤声道,“杨柳,你见过自己的父母吗?”

“怎么想起来突然问这个了。”杨柳一愣,轻笑一声,索性坦白然,“不过,经过刚才鬼门关走一遭,现在我也都看开了,其实将我的身世告诉你也无妨。

我的父母自然是见过的,但是很可惜,准确的说,他们并不是我的生身父母,而只能算是我的养父母而已,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却非常疼爱我,

虽然我们那时候很穷,在山间只有几间茅草屋,一个篱笆小院,每天靠着父亲打猎度日,但是我们却生活的很快乐,

现在想想,其实在山间的那些年,才是我活到这世上近二十年来最幸福的时光。”

“在山里?”左沐一愣,总觉得有哪些信息好像又对上了,

“既是他们很疼爱你,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你的生身父母的?”左沐略一思索,再接再厉的追问道。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呀,后来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吧,有一次冬日,父亲出去打猎,就再也没有回来。

记得当时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到处都结了很厚很厚的冰,我们当时并不缺吃的,父亲本来是可以不去的,

但是他听别人讲有人在那片林子里刚遇见过袍子,便一心想着打完这一次,去小镇上帮我置换件过年的新衣服和饰品,所以才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又冒险进了次山。

几日后,等其他猎户帮着我和母亲冒雪找到父亲的时候,他的身子都已经硬了,动得像冰块一样,而周围却布满了袍子的脚印。

我和母亲完全不能接受父亲死去的消息,大哭着,将他抱在怀里,

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暖,都再也暖不热他冰凉的身体了。

父亲就这样走了,家里的重担很快就落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她也想像父亲一样打猎养活我,可怜她本就没有什么技能,却经常失望空手而归。

再加上父亲走后,她夜夜痛哭,终于相思成疾,很快也离开了我。

我记得很清楚母亲临走那天的情景,我抱着她号啕大哭,求她不要离开我,将我一个人孤单的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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