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左沐的错觉,她总感觉安平长公主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通过自己在看别人。
真是搞不懂这慕家人都是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这个眼神看人呀,

宴会上父皇看自己是这种眼神,现在皇姑母又是这样,好奇怪的习惯。左沐想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美食当前,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天下大事,以吃为最,她和姚淼你来我往的低头就是一通猛吃,直到肚子溜圆再装不下了,才勉强起身。

“对了,听淼儿说你也喜欢画画,要不咱们去书房坐坐。”见左沐终于吃得心满意足了,长平长公主又适时建议道。

“皇姑母客气了,我那也就是随笔涂雅,画技真的是很一般。”左沐并不明白安平长公主为何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只得随口客气道。

“哎呀,丫丫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母亲邀你去书房,并不是要看你作画,而是请你去看她的画作的。”见左沐一时没反应过来,姚淼忙从旁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母亲画的画特别好,在我们月氏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尤其是山水画,更是水平一流。”

“天哪,真的吗?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呀,肚子填饱了之后,我还想着再大饱一顿眼福呢。”

“别听淼儿这丫头瞎说,皇姑母可是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平素也没个地方去,所以在书房待的时间较长,想请你过去也就是随便坐坐而已。”被自己的亲女儿夸了两句,安平长公主竟难得红了脸。

不过嘴上虽是推脱着,却是已第一个起身,率先朝着书房而去。

安平长公主的书房布置的格外雅致,甚至颠覆了左沐一直以来对书房的一贯印象。

还未到书房门口,远远的就见轻纱缥缈,微风吹过,琉璃串的珠帘叮咚作响……

这精致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大家闺秀的闺房,由此可见,安平长公主对这书房的重视程度却是不一般。

进得房间,就见靠墙摆了一圈的书柜,书柜被统一刷成雅白色,相临的书柜之间挂着一幅幅画,

不过大多确是山水画,看着与一旁的书柜相得益彰,看书疲累之余转眼就能看到青山绿水,想来也自是另一番感受。

再看房屋正中间,一张又宽大又舒适的书案上竟已经摆好了五颜六色的颜料。

“皇姑母这是准备作画吗?”看了看满桌都是上好的颜料,左沐好奇问道。

“我倒是不急,这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你和淼儿先画着,我去给你们拿点水果过来。”可能是怕左沐拘禁放不开,安平长公主意味深长看了姚淼一眼,转身出去了。

“这些颜料看着可真不错,”左沐也是好奇,拿起画笔就想画点什么,可是蘸了墨,一时又没有头绪,完全想不起来要画什么。

“既是一时没有好主意,那就把你左臂上胎记的形状画一下呗?”姚淼收到母亲的暗号后,一直注意着左沐的举动,见左沐犹豫不决的样子,忙从旁轻声建议道。

“啊,画这个做什么?一个胎记而已有什么好画的。”左沐脱口而出问道。

“丫丫姐你不知道吧,我母亲这人有个怪僻,就喜欢收集咱们慕家人的胎记。你都不知道,她里屋收集了一大抽屉的胎记画作呢。说实话,她这会把你请到书房来,就是想让你画胎记呢?刚才走时还给我使眼色呢。”姚淼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的母亲给出卖了。

“哦,还有这事?为什么呀?”好奇怪的嗜好,左沐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母亲说正因为胎记是浑然天成的,所以才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佳作。就在这里屋,我现在就去给你拿些过来。”

姚淼转身走到墙角,轻轻一按那幅山水画,没想到伴着轰隆一声,墙壁竟轻轻移开,原来里面竟真还有一个套间。

眨间的功夫,只见很快姚淼就抱了一大沓纸过来,往左沐面前一放,“喏,你自己看,这个是太子哥哥的,这个是慕凯的,这个是母亲的,这个是我的……

前几天里面放的更多了,现在就剩这些了,可能其他的都被母亲另外收起来了吧。”

别说,左沐到了这会才发现,这些胎记被无限放大后,还真的是一件件不可小觑的艺术品。

“咦,淼儿,你的这个胎记,竟然和我的差不多,看着也像只蝴蝶呢?”忽然看到画中姚淼的胎记,左沐惊讶道。

“这个是我母亲的,这个才是我的!不过我们两个的胎记真的一模一样,看着没有什么区别的。”

“这胎记还能有一样的?”左沐觉得更不可思议了。

“对呀,在我们慕家的话,母女的胎记其实基本都是一样的。你现在快把你的画下来,我看看有没有和你一样的。

哦,也不对,皇后娘娘应该是没有胎记的,所以你的应该是没办法和别人的一样。”

“那好吧,我画下来就是,有没有人一样都无所谓喽。”毕竟吃人家的嘴短,左沐拿起画笔还真就乖乖的画起了左臂上的胎记。

“你这都不用看看吗?难道不会画错?”大长公主端着水果进来,看到左沐闷着头画的如此流利,不禁笑着问道。

“不用看,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早就印在了脑海里,所以根本不用再看。”左沐笑了笑,不以为意道。

“年轻就是好呀,我这记性倒是越来越差了。”安平长公主轻叹一声,便乖乖坐在一旁看左沐画画,没再随便说话。

“行了,画好了。”很快,左沐就手起笔落,画好了自己胎记。

“你们先吃水果,”安平长公主将一盘红果递到左沐面前,拿起她面前的纸张,仔细看了又看。

因着左沐坐着她站着,纸张挡住她的脸,左沐看不出她的情绪,只感到她握纸的手好像微微颤了几下。

“你确定你的胎记是这个形状吗?”半晌,安平长公主看向左沐,一再向她确认道。

“对呀,我很确定的,请问皇姑母这张图有什么问题吗?”看大长公主几欲失控的情绪,左沐是一头的雾水。

说实话,也就是个胎记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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