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
摇曳的烛光下,刚刚沐浴完的左沐端坐在桌前,洁白的中衣只穿了一半,半个香肩和玉背都裸在空气中,如墨的秀发半湿着,松松的拢在一边,勉强遮住这诱人的春色。

纤细的左臂支在小桌上,灯光下泛着如玉的光泽……

一切看着是如此的美好,似乎空气中都跳跃着诱人的因子,让人不得不多想,我们的王妃大人今晚这是准备要色诱王爷,使一出美人计吗?

但是,当你目光再往下移,看到左臂上那个狰狞的伤口时,你就会瞬间明白自己错的实在太离谱。

此时,就连一旁侍候的紫烟看到左沐这副模样,不仅没心思替王爷高兴,反倒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因着路上一直照顾虚弱的昭然和昏迷刚醒的白珊,左沐根本没时间顾及自己的伤口,以至于经过和路冥一番打斗,加上天气又热,等回到府里时,一直捂着的伤口已有些恶化,血肉模糊的样子,看着很是瘆人。

“这个路冥真是可恶之极,早知道这样,上次就不该心慈手软,”紫烟恨恨说着,清理完伤口,转身从小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粉,“上次只打断他一条腿,真是便宜他了,就应该直接抽筋扒骨打残了他才好。”

左沐抬眸淡淡瞟了眼紫烟,了然道,“怎么?上次无极观一遇后,你们背地里收拾他了?”

她就说,以路冥狗皮膏药的性子,怎么会突然变这么好,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又来找她,原来竟是司马铖上次偷偷教训了他,让他受了重伤没法前来。

“那是当然,敢公然算计王妃您,王爷能轻饶了他才怪……”紫烟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可是,话说了一半,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失了口,眼神躲闪了半天,忙亡羊补牢的转移话题道,

“那……那个王妃,这药是要直接撒到伤口上吗?听说这种药洒上去,会蜇的伤口很痛的。”

“没事,这种药伤口愈合效果最好,”

想到司马铖一会回来看到自己,难免又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比着安嬷嬷她们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左沐可不愿意再遭刚才的二茬罪,

所以干脆狠下心来,催促紫烟道,“我从小就感官系统迟钝,最是不怕疼,你快点上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不然一会王爷回来可就真的麻烦了。”

“哦,那好……好吧!”紫烟顿了一下,狠心道。

不过,话左沐虽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毕竟是血肉之躯,哪里会有不怕疼的道理。

所以,当“嘭……”的一声,紫烟打开小药瓶盖时,左沐还是紧张的唰一下闭眼了眼睛。

说实话,别看救死扶伤了这么多年,整天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眼都不带眨一下,其实左沐是最怕最怕疼的人。

此时的她只希望紫烟能动作麻利点,长痛不如短痛,赶紧给她包扎完。

与此同时,就在左沐闭上眼睛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左沐的错觉,她竟然感觉面前有一阵凉风吹过。

因为门窗本就开着,所以左沐并没有太在意。

可是,接下来,紫烟的表现却让左沐很是失望。

她长等短等了半天,紫烟就是没有半点任何动静,更没有意想中的疼痛袭来。

这个紫烟到底在干嘛?怎么上个药这么墨墨迹迹?

不是说好的,在司马铖回来前,将伤口包扎好不让他看到的吗?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难道是上个药还睡着了不曾?

左沐心中有些不悦,唰睁开眼,刚要开口质问两句,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将自己给完全笼罩了起来。

左沐抬眸望上去,不期然,一下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里。

不好,司马铖什么时候回来了?!

左沐心头一凛,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去扯中衣,企图将伤口给遮掩住。

可是,还是晚了。

她快,司马铖比她反应更快,冰凉的大手抢先一步,一把握住了左沐的胳膊,哑声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让我看看!”

司马铖话虽说的很轻,声音也不高,可是左沐却明显的感觉到,某人握她手臂的手,竟奇怪的在颤抖。

“那个,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司马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紧张,左沐忙又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安慰他道,

“我没……真的没事,就不小心蹭了个小口子,上点药过个两三天自然就好了。”

说完,转眸看紫烟还拿着药瓶,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忙推了推司马铖,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手臂扯出来,强笑着道,

“你这,进宫忙了半天也累坏了,赶紧去泡个澡歇歇,这里交给紫烟就好了,

来紫烟,快些过来帮我上药,包扎的好点,也好让王爷宽心不是。”

“哦……,好……好的。”紫烟小心觑了眼司马铖,见其只是站着不动,并没有开口拒绝,这才敢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上前。

可是,人刚上前走了没两步,都还没挤到左沐面前,就被司马铖毫不留情的一把夺走了药瓶,“这里没你事了,出去!”

“啊……,是!”被主子轰出去,紫烟第一次没有生气,反而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受夹板气了,紫烟心情愉悦、脚步轻快的一溜烟出去了。

这个叛徒,这就走了。

“紫……”左沐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喊停紫烟,可是一转眸,突然看到司马铖那张阴得能滴出水的脸。

想了想,还是赶紧忍住了。

“那个……司马铖,我错了,我不该让自己受伤的!你别生气了,下次我一定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左沐装出一副楚楚可样的样子,小心的扯了扯司马铖的衣袖,保证道。

此时的左沐还抱着一颗侥幸心理:想着司马铖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下午的事,所以她赶紧伏低做小,想着三两句,先把下午的事给糊弄过去。

否则,依着司马铖的性子,上次无极观那路冥根本没伤到自己,其就将人打成了那样,如果知道这次自己受伤是因为他,还不得回头把人直接给灭了呀。

不行,不行,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坚决不能留下把柄,让宫里那两位察觉到司马铖悄悄培养的势力,否则的话,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真的就前功尽弃了。

“唉,其实,阿离已经给我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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