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人现在死了?”
“人倒是没死,不过听说却是砸断了几根肋骨,腿也断了一条。哼,估计有她哼哼一段时间了。”

讲完慕琪的结局,白珊还不忘幸灾乐祸的总结道,

“知道不?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看看,咱还没有找她寻仇呢,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白珊还在摇头晃脑的轻叹,左沐无意间抬眼,看到院子里紫烟端着壶泡好的茶本准备进来,听到白珊的话,却又调头回去了。

看着紫烟虚托着茶盘的右手,左沐心头不禁一震。

夜已经很深了,左沐仍靠在床头看书,迟迟不肯睡去。

“王妃,您这是不困吗?要不再喝碗茶?”紫烟端着茶盘又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左沐抬眸打量了眼紫烟,“放这吧。”

“是,”紫烟放下茶壶,听话的转身就欲往外走。

“等等……”左沐犹豫了一下,轻声唤道。

“王妃您还有其他吩咐吗?”紫烟迷茫的转身。

左沐合上手中书,直直盯着紫烟,半晌道。“来,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怎……怎么了?奴婢胳膊好好的,王妃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紫烟不自觉得往后退了几步,紧张的嗑巴道。

“过来吧,今天上午你端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左沐放下书,沉声问道,“如果我所料没错,十日前那刺杀慕琪的人是你吧?”

“是,奴婢无能,让王妃担心了。”紫烟一听,连忙又扑通跪下自责道。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左沐坐在床边,眉头微皱拉过紫烟,啧怪道。

可是,等衣衫解开,左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见,从右肩开始,一个大大的刀伤到直腋下,斜着劈了下来,看那情形,如果再劈下去,半个肩膀都要掉了。

伤口如此之深,就算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只端了一壶茶水,砂布上现在还渗着鲜血。

“疼吗?”左沐抬手轻抚着伤口,哽咽问道。

“王妃不要担心,已经不疼了!”见到左沐的哀伤神情,紫烟更紧张了,连忙又扑通跪下自责道,“都是奴婢无能,没有一剑杀了那个贱人,替王妃报仇。”

“傻丫头,不许你再说这种话,报不报仇又有什么打紧,你要是因此伤了性命或落了残疾,让我的内心又如此安宁。”

左沐抹了把眼泪,轻手轻脚的替紫烟理好衣服,“再说了,你怎么就无能了,她不是已经受到应有的处罚了吗?能在白太后眼皮子底下动手,一般人可做不成这件大事?”

“王妃错爱紫烟了,她受伤并不是奴婢的功劳,是阿离弄的,。”

听左沐这样说,紫烟连忙如实交代道,

“其实奴婢刺杀那天,受到了埋伏,差点被擒,被围攻时,是阿离突然出现救了我。还有昨天的翻车之事,全都是阿离提前布的局。”

“阿离……,”左沐喃喃道,心中不禁一暖

如果紫烟去刺杀,只是负气的话,那么阿离能公然做此事,看样子,就是某人的授意了。

并且能做到如此万无一失,在太后娘娘眼皮子底动了人,又全身而退,做到意外的效果,看来肯定是某人的功劳了。

此事按下不提,转眼进入了十一月份。

定城位处北方,冬天来的特别早,刚刚进入十一月,外面就已经天寒地冻,如刀子般的风胡乱的往人身上扑,冷意更是窜到骨子里。

左沐两世在南方长大,自然不习惯北方的冷,脚虽然能慢慢下地了,但是奈何天公不作美,左沐只得仍然天天窝在屋子里,根本出不得门。

司马铖依旧没有再出现,渐渐的左沐也习惯了,也不再惦记他。他不来,她更不可能主动去看她,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僵持着。

一日,左沐看书看的实在烦了,只得又无聊的望着屋顶发呆。

“安嬷嬷,安嬷嬷,您说给王妃绣这个花色怎么样?我猜王妃看了肯定喜欢。”

“不好不好,我觉得还是这朵海棠花漂亮。”

“这簇蔷薇花漂亮,不仅您再仔细瞅瞅……”

“唉哟,我说你俩真是的,竟有闲心争这个,既然都喜欢,直接给王妃做两件不就结了。”

“对对对,还是桂嬷嬷您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外间屋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左沐受好奇心驱使,下了床一瘸一拐的也悄悄来到了门口。

就见外间铺了一桌子的花色、衣料,竟是安嬷嬷她们正在给自己挑选做棉衣的花式、料子。

“这棉衣好做吗?”左沐静静观察了半天,轻声问道。

“哟,公主您怎么下床了?”安嬷嬷一见左沐,大吃一惊,连忙过来搀扶道。

“我没事,就是随便看看。”左沐指着那些布料,继续问道,“这些棉衣好做吗?”

“好做好做,当然好做,”安嬷嬷呵呵解释道,

“公主放心,这种小活放在老奴手里根本不在话下,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再说还有紫烟功夫帮忙呢,您就再等上个一半天,估计明天下午这些棉衣很快就做好,不会耽误您穿的。”

“我是说我,”左沐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我学做的话,容易做吗?

“您做……”一旁的桂嬷嬷一听,立即大惊失色道,“王妃,这种小事哪能让您亲自动手,您要是对我们选的花色或款式不满意,那您提出来,只要您想要的,老奴这就去找专业的绣娘,再给您另做几身。”

“呃,我不是做给我自己穿。”左沐眼神躲闪了半天,见周围人均一脸懵圈的看着自己,最后只得一咬牙,特意强调道。

“那您是……”安嬷嬷一愣,仍是没有反应过来。

而一旁的桂嬷嬷则已恍然大悟,立即满脸欣喜确认道,“王妃,您这是惦记王爷,想给王爷做身棉衣吗?”

“呃,算是吧,没事练练手打发时间而已。”左沐脸微红,不自然回道。

“您等着,奴婢这就去给您找样子和衣料去?”一旁的紫烟一听,立即燕子似的雀跃着冲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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