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容华睁大眼睛,“只能?”
她不是只能,而是不想跟他鱼死网破而已。

或许是西凉那些温情的画面总在眼前闪过,那个听话又霸道的男人一心一意的宠着她。

而如今,除了没有那段记忆,他对她也没什么不好的。

帝容华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手指重重的在他脸上划了一下,“萧寒锦,入宫之前你是看准了我会心软,见不得那个狗仗人势的太监欺辱你。刚才出了御书房,你倒是直言不讳的说不喜欢我,可是话没说两句又不准我后悔了。”她扯了下唇,“如此,你当真只是为了对我负责么?我怎么觉得你是强买强卖呢。”

可要说他利用她的身份,也不像——这男人娶丞相之女也照样可以堵住朝臣和他父皇的嘴。

所以她真的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娶她。

因为想不通,所以恐慌。

“一定要有理由么?”

她扯了扯唇,“事出反常必有妖,搞不清楚理由,我会睡不着的。”

萧寒锦脚步顿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公主殿下,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

帝容华挑眉,“你还想杀我?”

“我舍不得。”

她目光闪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玩味,“你不是对我没感情么?”

男人目光深远的落在远处的地面上,“不能报以同等的感情,不代表没有感情。一只猫养久了都会舍不得,何况是个人?”

何况是个人?

她怎么觉得就算自己现在被人弄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死样子呢?

帝容华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嘴角笑意寡淡了几分,“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男人重新迈开了长腿,轮廓分明的俊脸疏离而淡漠,“你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同样是要成亲,比起那些嚣张又无脑的朝臣之女,我更愿意娶你,满意了么?”

“因为我是西凉公主?”

“因为你是帝容华。”

不是西凉公主也无所谓。

只是帝容华。

很久以后,帝容华才明白这句如今听起来近乎深情的话,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深意——因为她是帝容华,呵。

…………

萧寒锦送她回府之后又出门了,帝容华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忽然让人拿了块厚实的毯子,用绳子绑在树上做了个吊床,然后纵身一跃,躺了上去。

吊床摇摇晃晃的悠闲自在,院子里还弥漫着浓郁的海棠花香。

所以直到那道青竹香近在咫尺,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一转头,就对上一张妖孽邪魅的俊脸。

男人站在她的吊床边,单手搭着内侧,这个距离过于亲密又暧昧,她瞳孔倏然收缩了一下。

空气寂静了两秒,她转身跳下吊床,不咸不淡的开口,“二皇子不请自来,还随便闯进本公主的院子里,好像不太合规矩吧?”

男人磁性的嗓音含着低低的笑,“是本王冒昧了。不过,公主刚才不是答应考虑本王?”

“我就随口一说,您还当真了?”

“可本王不是随便一听的。”萧亦寻手中捏着一枝随手摘下的海棠,往她面前一递,“三弟的心不在你身上,就连骗你也不屑——公主又何必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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