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忽然一下想通了,平静而坦然。
也不跟他吵闹,背对着他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就连帝北羽走到她身后将她抱住的瞬间,她也只是僵硬了几秒,没有推他,“我要走来走去,你这样我不能好好做菜了,要么你一直抱着我让其他人做,要么你放开我去一边等着。”

帝北羽眯起眼睛审视着她,眼底闪过若有似无的笑意,“苏渺,你在跟朕闹别扭吗?”

闹别扭?

她看起来像是在闹别扭?

她以为自己已经竭力调整好了姿态,至少应该能让他觉得她很“正常”。

“没有。”她淡漠的道。

“因为见了皇后,你不高兴?”男人的嗓音透着几分似笑非笑。

“我说了没有。”

“可你的表情太明显了。”他就这么带着几分玩味的审视着她,低低淡淡的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么,昨日回宫的时候还见到了,现在不过说两句话你就跟朕不高兴?”

“帝北羽你要我说几次我没有!”

她短促的尖喝一声,狠狠推开他。

男人身形微晃,受了伤又虚弱的身体被她轻而易举的推开,可是对上她怒目而视的模样,他眼底的笑意却愈发深了几分,“恼羞成怒?”他淡淡的道:“皇后之位,你不是很不屑一顾么?如今看到旁人拿走你不要的东西——尤其还是你曾经不放在眼里的人,所以又觉得心有不甘了?”

心有不甘?

她当然不甘,她凭什么要甘?

当初的选择是她自己做的,怪不得任何人,所以她甚至连他的恨都一起承担了——是她自作自受。

但是她哪有这么伟大,即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没有错,不能怪他,可心底还是无法避免的生出几丝难以克制的怒意——如果当初她没有走,他可能饱受痛苦煎熬五年,甚至可能已经死了。

他如今左拥右抱,平安顺遂。

而她失去一切,身体破败,却要被曾经的旧人肆意践踏,凭什么?

她怎么可能甘心。

苏渺呼吸颤栗,“……是。”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颤抖的声音被咬牙切齿的语气掩盖,“我心有不甘,那又如何?”

男人眉梢微微扬起,“如何?”

他低低的笑了,只是墨色的瞳眸酝酿着若有似无的嘲讽与凉薄,漫不经心的反问,“你想如何?把皇后之位话还给你么?”

苏渺微微一震。

手指蓦然捏紧了手中的玉瓶——那是曾经小绿还没有化形的时候,她取出的蛇液,刚刚进厨房之前从屋里翻出来的。

【帝北羽你信不信我毒死你。】

下毒,她当真不敢么?

她当然敢——酱酱不在他的手里,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蛇液的解药就在凤央宫,只要留给任何一个人,他也不会有事。

只要一滴……

所有人都能各自安好。

苏渺的视线忽然有些模糊,她费力的睁大眼睛,才勉强把他看清楚,“我要,你给吗?”

帝北羽凤眸一眯,眼底的墨色陡然浓稠了好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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