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确定,但先前见到王黎他们回来时,个个行色匆匆,属下上前打招呼,他们却含糊不应,直接奔往二房那边的院落了!”
书房内,王成武并没有直接断言王黎等人有问题,而是异常谨慎地回道。

“不!王黎一定有问题!”

王裕眉头深锁,沉默半晌后,他一脸肯定地说道:

“正午的时候,圣旨空降太原,方功腾成功接手并州的兵权,并州大营的数万兵马全部倾巢而出,遍布于太原城,之后老夫便下令让王家暗卫收缩回府,只余少部分人在外打探消息,王黎在这个时候外出而回,并恰好赶上城南大火,他一定有问题!”

王裕身居官场这么多年,对于危机和阴谋的嗅觉远比寻常人要灵敏,眼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根据王成武所说的只言片语,他便能断定王黎一定有问题!

他不相信所谓的巧合,更加不相信王成武会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对他有所隐瞒,所以他在心里几乎已经锁定了王黎嫌疑人的身份!

“二长老那边,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很快,王裕由王黎,想到了王黎背后的人——王揆,假如城南大火真是王黎干的,那王黎背后的人,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身为王裕的心腹,王成武自然明白王裕这句话所暗含的意思,他在脑海中回想了片刻,然后抱拳道:

“二长老自从收了二公子,不,是王新元,二长老自从收了王新元当孙子后,这些天一直都待在府中,没有任何异动,倒是昨日上午,王新元出了一趟府,据说是去城中会友。但王新元在思过院被囚禁一年多,他以往的那些朋友早就断了联系……属下实在想不出这太原城内有什么人能和王新元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说到王新元,王成武的脸上多少有些不太自然,因为就在数日前,王新元还叫王仁义,还是眼前王裕的亲生儿子,可如今,王仁义不仅更名,还跟王裕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还真担心王裕听到王新元的名字会忍不住情绪失控。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在全族的生死存亡面前,王裕根本没有工夫去在意私人情感,他只想公事公办、将王家尽快带出泥潭,沉默片刻后,王裕开口道:

“成武,从现在开始,你亲自带几个高手秘密监视二房的一举一动,不管是仁义……王新元,还是二长老,他们一旦有任何可疑举动,你立刻来向老夫汇报!”

王成武是宗师中期的武道高手,算是王家暗卫中的战力天花板,派他去监视王新元和王揆,王裕还是比较放心的。

但王成武面色却是有些犹豫,他迟疑道:“家主,您真的要监视二房?可若是让二长老知道了……”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王裕知道王成武要说什么,他摆了摆手,直接打断道:“眼下太原城形势危急,虽不知隐藏在暗中的那股势力是什么来路,但一定是朝廷的敌对势力,王家任何人,都不得与那股势力有勾结,否则整个王家都会给他陪葬!

这个时候,老夫宁肯错杀,也不可漏杀,若是二长老察觉到了,就让他来找我!他若真的心中坦荡,事后我王裕愿意给他负荆请罪!”

城南失火,王黎等人恰巧行色匆匆地回府,还有昨日王新元突然外出,今日一早独孤信就遇刺,这种种巧合,让王裕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这个时候,他必须拿出作为家主的魄力出来,否则王家就真的有可能万劫不复了!

见王裕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成武哪里还敢有任何迟疑,他连忙抱拳道:“属下遵令!这就带人去监视二长老和……王新元!”

说罢,见王裕没别的吩咐了,王成武抱了抱拳,告辞离去。

屋内,王裕早已没了批阅公文的心思,他拧着眉头,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脑海中在想着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王裕突然站起身,喃喃道:“不行!老夫得亲自去一趟驿馆!”

说罢,他一甩袖袍,径直出门而去。

他必须搞清楚城南为何突然发生大火,而禁军又为何恰巧也出现在了城南,只有搞清楚这些细节,他才能更好地判断王黎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另外,据王成武所说,禁军抓住了一个活口,他很想知道被禁军抓住的那个人,是不是王家的暗卫,准确地说,是不是王家二房王揆手下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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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校尉,丘将军请您去他营帐,有要事相商!”

玄甲军校场,各营将士正顶着烈日在如火如荼地训练着,乙字营这边,忽然一名军士从校场外小跑过来,找到正在指导将士们训练的孙涛,抱拳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本将交待一番,自会过去!”

孙涛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看了校场西面的营帐一眼,然后对那军士说道。

“是!”

军士见命令已传到,不再停留,抱拳离去。

孙涛转身叫来营中副将,让他好生监督将士们训练,然后便朝着校场西面的营帐走去。

话说自打李泽轩加入玄甲军、并推出新式操典之后,给了乙字营这样的玄甲军“老兵”很大的压迫感,以前他们在训练中或许有些散漫,但如今,在孙涛施加给他们的强大压力下,他们就算是想散漫也不敢散漫了!

“见过将军!”

来到丘行恭的营帐,孙涛向往常一样抱拳行礼道。

只是此时他的内心却是有些复杂,因为他大致能猜出丘行恭今天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嗯!孙涛,你来了?不必多礼,坐吧!”

丘行恭先前正在看军中公文,孙涛进来时他其实已经注意到了,但他还是等孙涛行完礼之后,才放下手中公文,抬头道。

“谢将军!”

孙涛道了一声谢,然后也不客气,在丘行恭左下方的坐垫上坐了下来。

“咳咳!”

丘行恭轻咳一声,看了看营帐门口的方向,然后才对孙涛笑问道:“孙校尉,老夫今日叫你前来,是想问问你明日的格斗大赛咱们乙字营准备的怎么样了?”

孙涛暗道一声果然如此,不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朝丘行恭抱了抱拳,道:“回将军,乙字营这几日全营上下都在刻苦训练,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懈怠,再加之咱们营大多数都是以前玄甲军中身经百战的老兵,末将相信明日的格斗大会咱们乙字营定然不会输给戊字营!”

丘行恭并没有直接问孙涛乙字营能不能胜过戊字营,但孙涛如何不明白丘行恭的意思?他没有藏着掖着,索性直接将丘行恭最为关心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从这里也能看出,孙涛这个人虽然是为丘行恭效力的,但他本人的性格还算是比较耿直,而且还有一点点高傲!

“好!好啊!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从孙涛口中听到如此自信的回答,丘行恭不由神色大悦,他笑道:“明日格斗大赛,将乙字营的高手都派出去,其他营不用管,但务必要胜过戊字营,老夫一定要让李泽轩在明日的格斗大赛上颜面尽失!”

老家伙口中能说出这番话,委实有些恬不知耻了,正如先前孙涛所言,乙字营里面的军士大多数都是以前玄甲军的老兵,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临战经验,都要比戊字营的那群“新兵”更加有优势!

这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试,但在丘行恭这儿却是一派用尽全力、想要“赶尽杀绝”的架势,而且这老家伙还一点都不觉得胜之不武,反正只要赢了,不管过程怎么样,他都会很开心。

“……末将遵命!”

孙涛的脸皮却远没有丘行恭的厚,闻言他嘴角一抽,面色有些赧然,但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抱拳领命道。

他其实一直都想堂堂正正地胜过戊字营,这种原本就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即便是胜了,他也不会觉得很光彩!

丘行恭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孙涛在想些什么?但他却没有出言斥责,因为他知道孙涛就是这种性子,改是改不掉的!

沉吟片刻,丘行恭站起身,走至孙涛的跟前,眼见自己的“老上司”都站起来了,孙涛哪里还敢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他连忙也站了起来,就见丘行恭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今晚你吩咐下去,让乙字营参加格斗大赛的高手,明天对阵戊字营的军士时,全部都给我暗中下死手,能打死绝对不打残,能打残绝对不打伤,听明白了吗~?”

孙涛闻言顿时大惊,他起初以为丘行恭叫他过来只是询问训练进度的,但他万万没想到丘行恭的真实目的竟然是这个,回过神后,孙涛下意识地摇头道:“将军,这万万不可啊!在军中故意杀害袍泽,那可是死罪!还请将军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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