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学校放假,顾一念也难得空闲。
沈月歌开车过来找她的时候,这丫正跟一帮学生在咖啡店讨论晶体结构。

顾一念大学主攻量子化学,当年考研时候,出去玩,包里也是背着笔记本,翻开随处可见的矩阵方程,月歌有时候都差点忘记,这丫小时候有多厌学。

顾家不缺人脉,顾一念毕业想进研究院,那都是一句话的事儿,更何况她本身就足够优秀,这么一个高材生,跑来学校教书育人,月歌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偏偏人家自得其乐,跟这帮学生讨论问题,别提多认真了,月歌都进来半天了,这丫竟然一点没发现。

她只好清了清嗓子,微笑道,“顾老师,放假还这么忙啊。”

顾一念总算是注意到沈月歌的存在,她指了指边上的学生,歉意一笑,“沈老板再等我几分钟?”

月歌比了个OK的手势,要了一杯酸奶坐在边上玩消消乐。

顾一念性格外向,她是学校这批年轻实习老师里学历最高的唯一一个教化学的女老师,云城一高拔尖的学生太多,有些刁钻的问题,哪怕是任教一二十年的老师未必都答的出,顾一念是纯粹的研究这方面,理论实验的双优生,所见识了解的很多东西,都在科技的顶端,加上她上课有趣,学生们很愿意跟她打成一片。

月歌听着她在念叨什么“立方晶系”什么“配位数”,月歌听着这些熟悉的字眼,想了半天,觉得可能它们熟悉她,她可是一点都不熟悉它们,一转眼,高中都毕业八九年了……

她跟顾一念是初中时候认识的,起因说来也是奇葩。

顾一念初中那会儿是个小太妹,喜欢他们学校一个男生,也不知道听谁说,那男生喜欢沈月歌,就纠集了一帮人去堵她,结果不赶巧碰上学校整校风抓典型,让学生会给抓个正着。

顾一念在外面横的不行,唯独怕她那位小叔叔,当时吓得小脸就白了,生怕这事儿捅到她小叔那儿,最后是沈月歌这位冠着“三好学生”名头的学霸去跟学生会沟通,说她们是朋友闹着玩,才算把她给救了出来,小太妹从此就成了学霸的了好朋友。

当然这种拔刀相助的剧情,后来沈月歌提起的时候,是另一个版本,她说自己根本没想救她,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学生会主席长得帅,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顺手拿顾一念当道具,展现一下自己的“善良”。

即便如此“互相伤害”,也没有改变俩人“臭味相投”,坚定不移的革命友谊,她出国这些年,顾一念倒是经常飞去国外看她,也因此,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跟楚河的那段感情。

月歌在人前总是端着,因为她有太多的人去应对,但是在顾一念面前,完全不用,人总要有那么一两个朋友,你可以在她面前,无需伪装。

大概过了不到半小时,这帮学生总算跟顾一念告别散去,月歌一瓶酸奶也喝完了,看着顾一念跑去结账,站在旁边笑着道,“你这老师当得挺称职,放假还带补课的,收补习费没?”

“这不是碰巧遇见了,”顾一念收起皮甲,跟她一道朝外走,“下个月这帮学生就要高考了,人生第一个转折,尽量让他们少留点遗憾吧。”

月歌调侃,“我可记得你高考前还去隔壁三高看校草来着,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校霸都变学霸了,祖国的花朵在你的浇灌下,一个个茁壮成长,国家欠你一面小锦旗。”

顾一念嘴角抽了抽,“滚,少跟我贫!”

月歌笑了笑,贫话说完,才切入正题,“顾景遇真要回来了?”

“说是最近要回来,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顾一念难得露出一些羞涩的笑容,“也不知道小叔现在长得什么样,算起来也三十二了吧。”

月歌对她的花痴表现的很无语,“他没给你发照片吗,搞得好像没见过一样。”

“前几年他有发照片回来啊,不过这两年不知道工作忙还是什么,我都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顾一念说着,样子有些失落。

月歌皱起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直接给你发的照片?”

“发家里的公共邮箱啊,大家都能看见。”

月歌……

她突然没有顾一念这么乐观。

如果足够在意的话,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么久不联系,她张了张嘴,看见顾一念唇角的浅笑,抿起唇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顾景遇是顾家养子,本身就是冷情之人,她记忆中就是不苟言笑的青年,但是对于顾一念,总归是特别的,或许是她想多了。

她们俩很久都没有一起逛过街,《桃花仙》剧组进展顺利,月歌也难得有兴致,陪着顾一念在商场转了个遍,挑了几套超级小女人的衣服,又去大餐一顿,很晚才散场。

回到家,月歌灯都没开,摸黑换了鞋,晃悠悠的走到客厅,才伸手拉开了落地灯,结果灯一亮,沙发上小山一样的人影,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乔聿北黑着脸,满身戾气的坐在那儿,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沈月歌回过神,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你怎么在我家!”

她早就把脚踏垫下的要是拿走了,乔聿北这个混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什么,她拉开茶几柜一看,里面的备用钥匙果真没了,这混蛋今早走的时候就顺走了!

月歌气的磨牙,这小王八蛋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你去哪儿了?”

他绷着脸,表情比她还臭。

“跟你有关系吗?”

沈月歌将包丢在一边,冷声道,“哪儿来滚哪儿去,我要睡觉!”

乔聿北脸色一沉,突然站起身,因为牵动某个羞耻的地方,表情变得更加扭曲,他忍着疼,走到沈月歌跟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是你让他们把我在上面挂了几个小时?”

月歌一怔,想起他走路的别扭,突然就笑了,她眼角愉悦的扬起,就连那颗痣也多了些媚色,嘴上虚情假意道,“他们把你挂了几个小时?太过分了,没受伤吧?”

她说着故意推了他一把,乔聿北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牵动胯下的伤口,表情几近扭曲。

“沈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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