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知所措的穆语本能地抱头尖叫。
“老板,使不得!”卞子峻猛冲过来拉住秦晋桓。

“放手,老子剁了他!”

“老板,您可别……”

“放手!”

“老板……”

卞子峻话音未落,腰间便狠狠地挨了秦晋桓一脚,他却顾不上呻.吟,依然紧拽着秦晋桓的胳膊,咬着牙从背后死抱住秦晋桓。

他深知老板此刻在气头上,他不能放手,否则一定酿成大祸,毕竟易家在安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混蛋!放手!”秦晋桓已然双眼通红,手中的刀突然转了方向,恶声道,“再不放手,老子连你一起剁!”

“别!千万别放手!”

心惊胆战的穆语也已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哭着提醒卞子峻,一手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一边慌慌张张地爬下床。

在秦晋桓拿刀冲过来的时候,易云哲也醒了,他先是有些错愕地左右瞅了瞅,待反应过来时,脸上漾开了得意神色,故意打了个透着满足之感的哈欠,才慢条斯理地坐起来穿衣服,一边笑着:“哟,难得秦少来看我,招呼不周,请勿见怪哦。”

“不想死就闭嘴!”卞子峻抢言呵斥。

易云哲顿时不悦:“你算哪根葱?!敢威胁本少?”

“威胁?老子还要你的命!”秦晋桓猛地一挣,趁卞子峻一时不期松手时,扬刀再次刺向易云哲。

“老板不要——”

“别!别!”惊呼间,穆语已扑过去,死死抱住秦晋桓拿刀的手。

“滚!贱人!滚开!”没能如愿伤着易云哲的秦晋桓顿时怒不可遏,随即恶脸恶言转向穆语。

就在这时,卞子峻突然伸手往秦晋桓胳膊上劈了一掌,顺势夺下他手中的尖刀。

秦晋桓气得发昏:“卞子峻!你想吃里……”

“让我来!”卞子峻往后推了把秦晋桓,转瞬间中手中尖刀已刺向易云哲。

“不,不能杀人啊!”反应过来的穆语哭着去拉卞子峻,却被秦晋桓一把揪住。

而易云哲没想到卞子峻会这么做,一时躲避不及,胳膊上挨了一刀,吃痛的他一边呼救,一边侧身滚至床对面。

卞子峻正要冲过去再收拾他,房间里突然涌进了十多个精壮的彪形大汉,扭头见进来的人除了自己三个弟兄外,大多数都是不认识的人,马上意识到是易云哲的私人保镖,立刻顿步转身,护至秦晋桓身边。

“老板,您怎么样?”十多个人围住易云哲急问。

易云哲握着流血的胳膊骂道:“怎么才进来?都死哪儿去了?”

众人不敢应声,只是迅速摆起架式盯着秦晋桓一行。

见易云哲人多,生怕打起来秦晋桓会吃亏,穆语拉着他弱声乞求道:“今天的事儿是个误会,你回去听我解释好吗?”

秦晋桓恨恨地剜了她一眼:“一边去!”

凌厉的目光让穆语禁不住颤了颤身子,仗着人多的易云哲马上摇头插话调侃:“啧啧啧,秦少,你对自己的女人一惯这么粗鲁吗?怪不得她会这么热情地来找我。”

穆语面色一白,急声争辩:“你别胡说!我没有!我……”

“闭嘴!还嫌丢人不够?”被戳到了痛处的秦晋桓转而命令程祥,“带她回去。”

“你听我说……”

秦晋桓恼火地喝斥程祥:“还不快点?!”

“是,是。”程祥赶忙上前,虽然很不放心秦晋桓等人的安危,却还是依言将不肯离开的穆语强行带了出去。

“老板,您受伤了。”

“还要你提醒?”易云哲瞪了眼好心提醒自己的手下,又转身秦晋桓轻笑,“能尝一回秦少女人的滋味,受点伤也值。”

“住口!”

“别发火嘛,我还没说完呢,秦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老婆藏得严严实实了,”易云哲毫不畏惧秦晋桓的怒火,舔了舔舌头,作陶醉状,“她的肌肤真的很滑,很润,也水得很呢,让人欲罢不能。啧啧啧,小语裙下死,做鬼都不亏啊。”

“易云哲!你找死!”

恼羞成怒的秦晋桓欲扑过去,卞子峻和翁云、黄博三人赶忙制住他,一边强行将他往外架。

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到了关键时刻都成了孙子,秦晋桓气白了脸,劈头一顿乱吼,却仍没能阻止得了他们的行动。

他们仨一口气将他带回程祥房间,紧锁了房间,这才松开他。

“啪!”

一获得自由的秦晋桓便狠狠地扇了卞子峻一巴掌,恨声道:“都给我滚!一群孙子!”

“老板对不起,您听我解释,我们不是贪生……”卞子峻也没捂脸,而是迅速低头认错。

“滚!”

“老板,请您冷静点!别上易云哲那混蛋的当啊!”

“那混蛋是故意激怒您的,”翁云也紧跟着解释,“明天上午的签约对您来说无比重要,您一定得按时到场,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出半点岔子。”

“是啊是啊,老板,真不是我们仨怂、不敢动手,实在是我们顾虑董事会上老爷子与秦文滔给您的威胁与警告啊。要换作别的时候,我早赏易云哲那小子枪子了。”黄博也跟着出声。

卞子峻点点头,之前他先死拦秦晋桓,后夺刀替秦晋桓对付易云哲,都是担心秦晋桓中计,这会儿见秦晋桓没出声了,他又补充道:“少奶奶绝对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这其中必然有误会,不如您先把凤凰沟的项目签下来,回头我们再来彻查此事。”

翁云附和:“对,姓易的混蛋一定对少奶奶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

黄博咬牙:“敢对少奶奶下手,早晚要他好看!”

本失去了理智的秦晋桓,到此时,总算略微冷静了些,进卫生间冲了几把冷水脸,又抽了几支烟,好半天才算真的冷静下来。

“仔细查查我们离开后穆语的行踪及她今天的通话记录。”说完,他便出了房间,敲开了对门自己的房间。

开门的是程祥——怕穆语再出事,他一直守着她,看见秦晋桓,自知失职的他羞愧极了,讪讪地站在一边,不敢出声。见秦晋桓摆摆手,他才惶惶地带上门出去。

此时穆语还蜷在沙发里发呆。

被程祥架回房间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苦想,然而任凭她想破了脑袋,都没能想起进易云哲房间之后的三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初进他房间时,她头有些晕,然后就越来越晕,身体也越来越热,再然后就断了片。

想到自己不醒人事又衣衫不整躺在易云哲床上的情形,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下了料。可是她又很清楚地记得自己进易云哲房间后没吃任何东西,也没闻到任何异味,这料从何而下呢?

若说吃东西,她从早上起来,只吃了程祥在美食街买的早点!

突然想到那串未知来显的电话,她马上拿手机拨通辛亦涵的电话,拐弯抹角问了一通后,得知他根本没托易云哲给她带东西时,她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难道是程祥和易云哲联手而为?

她和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害她?仅仅是为了给秦晋桓难堪吗?

不对,程祥是知道她和秦晋桓的契约夫妻关系的,按理说不至于……

“为什么去找易云哲?”

秦晋桓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慌忙坐好,也不敢看他,只是颤颤地将手机翻到最近联系人一页递给他看,一边瑟瑟地小心解释:“易云哲给我打电话,骗我说辛亦涵有东西托他转交给我,他本来要送到我们房间来,我怕你误会,所以就决定去他房间拿。没想到才走进他房间,我就觉得头晕,当时我想回来,但越来越难受,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就看见自己躺在易云哲床上,然后就看见你拿着刀……”

怕激怒他,她不敢再说下去,缩着脖子偷瞅了他一眼,又赶忙收回目光,低头咬唇,绞弄手指。

“他给你吃了什么?”

“我没吃他给的任何东西,我刚进他的房间,就觉得头晕!如果说吃东西,”穆语顿了顿,声音变弱了,“我早上只吃了你让程祥给我买的早点。”

秦晋桓眼睛一凛:“程祥?!”

见穆语点了头,他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乌云,没再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去。

“诶……”

穆语又噤了声,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抹酸楚之味袭上了头上。

本来他就不把她放在心上,早上他为她撑伞买早点,她以为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情感能略进一步,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心,她竟就闹出了这么一桩丑事。

看来她和他注定无缘。

突然间,她觉得无比痛恨自己,因为秦晋桓早就劝了她离易云哲远点。

原来枉毁她幸福人生的人是她自己!

一时间,她抑制不住地心口撕痛,泪流满面。

“少奶奶,老板让您收拾……对不起,我敲了门,您没事儿吧?”卞子峻很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儿。”穆语擦着眼泪转问,“你说他让我收拾什么?”

“老板说吃了午饭回安城,让您收拾下东西。”

“哦,好,我马上收拾。”穆语遂起身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突然想到自己躺在易云哲床上穿的也是这身衣服,顿时恶心不已,赶忙拿了衣服进来洗澡。

脱光衣服后,她无比嫌弃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禁不住指着镜子痛骂起了自己。

骂着骂着,她突然觉察到了不对劲,飞快拿毛巾擦拭干镜子上的雾气后,瞪大了眼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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