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民宅?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周明辉眼中透着不可思议,勉强撑起心中的一点勇气,排开众人走到了这群士兵之前张口斥责。

这里的士兵并不多,只有三十位。

虽然如此,但他们那威武雄壮的模样,以及身上锃亮的兵械,却依旧让这里的数百人为之胆颤,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周明辉顿感恼怒,立时走到一位士兵之前,正欲呵斥问道时候,这才瞥见对方胸前勋章,立时被吓了一跳,之前的酒水也流失大半。

“你们!你们是中央卫戊军的?”

众多士兵身似铁柱、浑然不动,却令他这番话和废话一样,毫无作用!

“王法?说到王法,我倒是挺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声斥责响起,周明辉蓦地抬起头来,方才注意到眼前之人竟然是王路:“是你?你怎么找到了这个地方?”莫了,方才惊觉起来:“难道说我那弟弟落到了你们的手中?”

他素来谨慎,更是在中央警局之中安插了眼线,知晓警局之中并无任何安排,故此才敢放开胆子来到这里。

但周明辉却没料到,今日来到这里的,竟然是中央卫戊军!

“没错!”

阖首承认下来,王路一脸怒意的喝道:“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你难道忘了,当初被提升为警察时候的誓言了吗?”

“奉公值守、保境安民吗?”

周明辉身子一颤,口中不觉念叨了一下,鼻子微动方才嗅到一身的酒气,而那脂粉气也未曾遮盖,这令他感到羞愧,不由得低下头来。

以自己这番行径,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是合格的警察。

王路神色冷峻,喝道:“既然明白,那你现在束手就擒的话,还为时不晚。要不然,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呵呵!说真的王路,你不觉得你很傻吗?”

周明辉眼色衣衫,却是摇了摇头,反而带着几分痴癫的样子,指了指堂中的一桌水酒:“明明有着这么多的东西可以享受,但是你却恪守主公制定的规矩?你以为你一直以来秉公执法,就能得到主公的恩宠?”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路为之一顿,随后方才感到恼怒,低声喝道。

在他身后,莫令见到这场景,顿时感到害怕,正准备上前,却被张政阻住:“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先看看再说吧。而且这里,可不止他一人!”随后,若有所思的越过两人,却是落在了司徒云身上。

此刻,这司徒云双目微阖,宛如垂柳一样,静静的站在一边,并未有任何动作。

他这样子,却令张政升起了警备心,脚步微挪之下,已然做好了准备,因为自对方身上,张政已然察觉到危险的信号。

莫令心中微安,俯首回道:“我明白了。”随后退了下来,但是双眼却未曾放弃,想要找寻那制造了这一切的李魁。

只是眼下场面太过复杂,他却是遍寻不到此人,却是有些担心了。

“什么意思?”

周明辉略有失望,身形一动,众人只感眼前一晃,他却是出现在两个女子旁边,正是那两个司徒云购买的波斯女子。

将这两个波斯女子抱在怀中,周明辉一副嚣张的模样,诉道:“你看看这一切。这些个美食佳肴、还有这娇艳动人的美女,就凭那女子给的俸禄,咱们能享受到吗?”

“周明辉,你堕落了!”

王路双拳捏紧,只感到无比愤怒。

周明辉摇着头否认道:“不,不是我堕落了。只是你不懂享受!说真的,人这一生追求的是什么?不过就是权钱美色罢了!我好歹也是为她打死打生这么多年,结果呢?每个月也才二十来贯钱,这算什么意思?要知道就算是宋朝,和我一般级别的也有一百来贯钱!相差足足五倍,而且还有各种限制,这算是什么事儿?”

“确实!和宋朝相比,我朝官员俸禄的确是低了,但至少也能养活自己。这般算来有什么不好的?”王路嗤之以鼻。

经过三十年发展,赤凤军经济也算是达到了相当的程度,但因为修筑铁路、维持军队的缘故,境内官僚的俸禄一直都处于一种较低的水准。

当然,这种水准也是和宋朝、蒙古那些官员相比较而言,和境内的那些平头百姓比起来,却也算得上是中上水准,至少也等同于拥有百亩的小康之家这样子。

周明辉明显一愣,复又强辩道:“虽是如此。但我也是付出了这么多,她却只给这么一点,这算什么事?”

“哼!”

王路听到这话,不免感到愠怒:“付出这么多?你付出了多少?死了爹妈还是没了妻儿?我那好友张茂,他的父母都死了,也没有过怨言。便是我那表亲王传志,也因此丢了半截腿。他们都没怨言,你在这里说的什么浑话?明明自己控制不住欲望,反而赖到了别人头上?”

“闭嘴!”

周明辉忍耐不住,张口怒吼,竟然毫不顾及周围皆是中央卫戊军,便是纵身朝着王路攻来,双手舞动之中,却是带着阵阵烈风,让人感觉面皮发冷,宛如刀削。

莫令见对方怒气腾腾,连忙叫道:“王局长,危险!”

“哼?就你这被酒色掏空的躯体,莫非当真能斗得过我?”王路一脸不屑,敦实的身子宛如城墙,双手微张。

“砰!”

轰然巨响响起,周明辉一脸吃惊,惊讶无比的看着王路。

他虽欲挣扎,无奈王路五指宛如铁钳,却是将他双手死死攥紧,“咯吱咯吱”作响,更令周明辉感到疼痛无比。

“放手!”

周明辉高声一喝,蓦地抬起左腿,直接扫向王路腰间。

王路轻哼一声,立时松开对方双拳,左手顺势递出,却将周明辉右腿紧紧抓住,身子趁势靠上去,将自己集中一身功力的真元纳入右拳之中,然后猛地一挥。

“轰!”

周明辉丹田如遭雷击,一身真元顿时溃散,旋即歪着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却被王路直接踢到一边,几个士兵一起走上来,考上手铐脚铐,防止这厮逃脱。

王路淬口骂道:“哼。说什么不甘、无奈,然而当真打起来,还不是废物一个?”复又满是挑衅的看向那司徒云,又是喝道:“你呢?别告诉我,你也打算反抗?”

“这个。在下不过是一介商人,哪里敢违背诸位大人呢?”司徒云欠着身子,低声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随我们走一趟吧。毕竟这周明辉在你这里被抓住,不管如何你总得给我们留一个交待。不是吗?”王路挥挥手,几个骑警也是一样手拿手铐,走到了司徒云身前。

司徒云喉头微动,从那手铐之上掠过之后,泛起几分紧张。

“既然是几位大人要求,那在下岂敢反对?”

说着,司徒云却是伸出双手来,递到了那骑警之前,王路、张政稍感安心,之前他们还以为这司徒云会当中反抗呢,没想到却是这般顺从。

岂料,正当那骑警准备拷上时候,司徒云却蓦地暴走,双手猛地一推,一股沛然巨力尽数涌出,两个骑警难以忍受,顿时被拍中胸口,喷出无数鲜血,更是朝着众人一起倒去。

“糟糕,这厮打算逃走?”

王路叫了一声,虽欲纵身追捕,无奈却被那打来的骑警挡住,根本腾不出手来。

果不其然,这司徒云却是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那两丈高的屋顶,躲到了另一侧屋顶之上。

他这一躲,却是避开了铳枪射击范围,倒也算是有些机智。

张政却是轻哼一声,诉道:“这家伙,莫非以为自己当真能够逃脱出去?”旋即腾空一跃,却是对着那屋面猛地一挥,“砰”的一声那屋面便整个塌陷下来,无数砖瓦跌落下来,却将那一个个餐桌全数打翻,汁水、汤水混在一起,散发出一股无以言语的味道来。

当然,受了这一掌之后,那司徒云也再也难以躲避,露出了身形。

见到这司徒云现身之后,众多士兵一起取下背后铳枪,枪膛尽数瞄准远处那人,“砰砰砰”无数枪弹自枪膛之中射出,朝着司徒云袭来。

司徒云心中一紧,立时催动一身真元,无数子弹宛如撞到无形墙壁,纷纷跌落下来。

“哦?这厮倒是有些本事,只可惜他莫非以为单凭这点本事,就能和我们对抗吗?”张政轻哼一声,立时下达了命令:“全员,换装破气弹!”

破气弹,顾名思义乃是专门针对罡气防御所研制的。

因为外壳掺入了玄铁等成分,所以罡气也不可能阻挡,便是丹鼎境界的武者,也只能以肉体强抗!

听到这命令,众位将士纷纷拿出乌黑子弹,填入了铳枪之内,又是对准司徒云。

司徒云不知其中奥妙,自然如同之前那样运起罡气抵抗,熟料这一次却未曾奏效,立时感觉胸腹之处中了数枪,疼痛难忍之下连忙挥手一摄,立时将旁边一根椽木摄来,这才当做了那连绵的枪声。

勉强挡住这枪声之后,司徒云感觉身子疼痛难忍,自是害怕继续留在这里,连忙纵身一跃,却是直接越到了房屋背后。

王路心中一紧,又是喝道:“该死,莫要让他逃走了!”

“哼!他以为他能够逃掉吗?”张政不以为意,又道:“要不然,你以为为何主公要你带一个连的人?”

王路这才松下心来,毕竟他们带着冲入府邸之内的,只有三十人,还有七十人可都埋伏在这个府邸的周围呢。

话音甫落,于后院之处响起阵阵枪声。

张政笑道:“看来结束了!”

随后,就见好几位士兵抬着那司徒云的尸体走到众人眼前,诉道:“祸首以诛,其余人呢?”

“其余人?全都逮捕起来,先关押在监牢之中吧。至于这里,暂时先封锁起来吧。”王路嘱咐道,然后莫令便离开了这里,准备前往中央警察局调集兵力来。

张政见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也带着自己的手下就此退下,没有继续留在这里。

——————

政务区,总理府。

“哦?没想到他们当真拿下了?”

放下手中文件,萧凤终于自文案之中抬起头来。

张威自感拘束,阖首回道:“没错。关于这桩案件,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还请主公过目。”说着,便将手中厚厚的一叠文书抵到了萧凤手中。

自从那王路将整个青云帮上下全部抓获之后,其中所调查的文书可以说是浩如烟海,而他也依照着萧凤的要求,将这些文书全都拿了过来。

萧凤扫了一眼,有些讶然:“这么多?”

“如果只是关于纺织厂屠杀案的,并没有这么多。但那青云帮盘踞城西火车站日久,期间所犯下的事情不知这一点。只因为以前都被周明辉强压下来了,所以才没有被人知晓。”张威回道。

“哦?这么说来,不止那周明辉一人了?”萧凤嘴角微翘,带着不知道应该是笑还是讥讽的神色来。

张威暗自紧张,总觉得这话语似乎若有所指,低头回道:“是的!”

“那关于这些人的名单,应该也找到了吧。”萧凤眼神微动,又是落在张威身上。

张威连忙回道:“自然!毕竟主公要求的,将所有的档案全都拿来,那名单也都在这里。”说着,便走了上来,将那那薄薄的一册书取出来,然后抵到了萧凤之前。

这一刻,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亲手打开了一个牢笼,而那被囚禁在牢笼之中的凶兽也即将出笼,彻底席卷整个长安城。

“哈!看来这群人,还当真是忍耐不住了。只可惜我可是还没死呢,就这么急着想要架空我吗?”轻哼一声,萧凤神色依旧,黝黑瞳孔却是落在了张威身上,带着几分警戒的说道:“不过我想,你应该总不会这样吧。毕竟,你虽是能够自有出入总理府,甚至还可以代替我传达命令,但是也不过是一介秘书罢了。明白吗?”

“主公所言,在下自然紧记于心,不敢有违!”张威连忙阖首回道,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担任着萧凤秘书一职,可着实体验到了萧凤和萧景茂的不同,不仅仅是手段上的,还包括心性以及气度之上,都存在着相当大的不同。

那无时无刻存在的压力,实在是让张威感到害怕,更不敢有任何的行将差错。

因为张威明白,若是自己踏错的话,纵然是最亲密的人,也照样会被毫不留情的舍弃掉。

“哈!我也不过是寻常人,你不用紧张。只是我想问你,你就没有别的打算吗?”萧凤宛然一笑,继续问道。

张威虽感肩上压力一松,复又紧张起来,低声问道:“这个,不知主公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介人才,总是待在我这里未免屈才了,所以我想将你调离此地,去地方历练一下如何?”萧凤笑道:“毕竟按照我朝律令,若是想要担任高管的话,须得有十年以上地方任职的经历。”

“这?”

张威神色微愣,旋即俯身一拜:“既然主公有所打算,那在下自当遵从。只是不知何处可以让我就职?”

“均州!”

萧凤嘴角微翘,说出了这个词儿。

张威略感奇怪,低声说了几次,“均州?莫不是那宋朝一直都想要收回的均州?”

“没错,就是均州。这均州位于汉水之上,距离襄阳也不过两百余里。而那宋朝更是在襄阳驻守五万兵马,若是没有一个熟悉的人驻守,我实在是担心这均州被他们夺去。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愿意去吗?”萧凤问道。

张威不敢拒绝,连忙应了下来:“当然愿意。”

以他的眼力,自然知晓这长安之内,即将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官场的风暴,为了避免被卷入其中,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离开长安到外面避祸。

而且,若是能够在这均州闯出一番事业的话,也许还可以更上一层楼呢。

带着这般心思,张威自然应承下来,开始筹谋着未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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