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不是还要继续往后拖吗?”
赵孟頫神色一愣,却感心底之内,似有一物轰然破碎。

萧景茂摇摇头,回道:“没办法。毕竟战争一旦开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就没有别的方法?”赵孟頫脑中一闪曹傅所言,心思一转又是问道。

他却是不甘就此沉沦,依旧想要成就此事,至少证明自己没有失败过。

萧景茂沉吟片刻,复有诉道:“若要成就此事,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什么方法!”赵孟頫面色紧张,张口问道。

“你也知晓,主公战事紧张无法脱身,若是你愿意亲身前往,抵达延安的话,或许可以在那里成就此事。”萧景茂一脸担忧的回道:“只是你也应当明白,那鄜延路非是这京兆路,有众多被击溃的汉军,甚至还有流窜的蒙古骑兵。若是你在遇上他们,只怕就危险了。”

赵孟頫一扫脸上阴霾,笑道:“原来还可以这样?”

“当然。”萧景茂颌首回道。

赵孟頫一脸感谢:“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祝赵先生一路畅通。”萧景茂笑容可掬,直接敬道。

赵孟頫自是感谢,俯身一拜便从政务区离开,回到驸马府之内,开始着手此事。

驸马府之内,那些随从虽是感到奇怪,但却也不敢违抗命令,便依照赵孟頫的指示,开始准备干粮以及马车,毕竟那延安距离长安足有上千里之遥,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若是没有充足准备,只怕会半途而废。

待到月上树梢,蝉鸣蛙叫时候,于府外又是传来马蹄之声。

赵孟頫听得此声,顿时皱眉:“唉。那家伙,总算是回来了吗?”

正如他所料,自那推开的大门之中,曹傅脸色红润踏入府中,显然是开心至极。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扫院中景象,曹傅不觉感到疑惑,毕竟在这远处,早早的准备了两个马车,车上也装着许多粮食,看起来是准备远行。

赵孟頫回道:“我准备离开长安?”

“回临安吗?”曹傅一脸耻笑。

“不是,是去延安府。”赵孟頫双眉微蹙,反驳道。

这些日子,他们两个可没少争辩,关系都有些僵硬了。

曹傅顿时惊住,连忙喝道:“延安府?你疯了吗?怎么想着要去延安府?”

“你也见了,那晋王因操劳北伐事宜,目前无法回归,故此让婚姻大大拖后。这般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成就此事。”赵孟頫回道:“正是因此,我打算前往延安府,料想那晋王念到我一片赤诚,或许能够玉成此事。”

曹傅连连摇头,直接斥道:“你是傻了还是蠢了?竟然相信此事?依我看,你还是趁早歇了这条心,或许还能够安然度日。去延安府?我看你是纯心找死!”

“那就继续拖着吗?”赵孟頫脸色一红,顿时发怒。

曹傅一时愣住,却未曾想到赵孟頫竟是如此执着,甚至为此斥责自己。

赵孟頫见到对方不曾回答,自觉心中有理,又是辩道:“你也知晓,陛下对赤凤军猜忌甚重,一直以为那晋王有谋朝篡位之心。而这个,也令赤凤军和我朝之间屡有冲突,无法亲密合作,以至于让那鞑子屡次南下,戕害我大宋子民。而我为皇室宗亲,更应该肩负责任,消弭两国恩怨!”

“但是你也无需前往延安府啊。毕竟那延安府战事连连,你若是遇上个好歹,那会如何?”曹傅却是心志坚定,直接否决道。

“你放心,我身边有陛下所赐的三百骑兵,足可保证我的安全了。”赵孟頫却不肯罢休,又道:“更何况相较于两国关系,我区区性命,又当如何?而且我相信皇天在上,定然能够知晓我一片赤诚,让我能够安然抵达。”

“你既然一意孤行,那你一个人去吧,别指望我会跟在你身边。”曹傅冷笑一声,直接拒绝了赵孟頫的邀请,心中自是骂声一片。

这家伙,若是不受点挫折,看来是苏醒不过来了!

赵孟頫神色一愣,却是感到有些害怕。

毕竟他才气十足,但本质上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是没有曹傅保护的话,可决计无法生存至今的。

但一想心中大义,赵孟頫又是强撑着,直接诉道:“没有你,我一个人照样能够抵达延安府。”

曹傅一挥衣袖,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提前祝贺你婚姻美满、儿孙满堂吧。”也不管赵孟頫那涨红的脸色,直接踏入自己的卧室之内。

赵孟頫自感懊恼,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我定然要成功。”

三天之后,天清气爽、万里无云,正是出行的好天气。

而在长安城城门之前,一支车队也早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赵孟頫上车,便准备开往延安府。

自门中踏出,赵孟頫见到众人精神十足,身上也是甲胄齐身,顿时笑了:“若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应付路上的土匪,安然抵达延安府了吧。”在旁边侍从的帮助下,他踏入了马车之中,这马车也经过了改装,两侧撞上了一层厚厚的铁板,足以抵御弓箭甚至是铳枪的射击。

待在里面,赵孟頫自是感觉安心无比,便道:“各位,可以出发了。”

只是随行侍从却有些迟疑,却道:“殿下,我们真的出发吗?”

“当然,难道此事还有假?”赵孟頫直接回道。

“但是殿下。”那侍卫顿了顿,又道:“这一次曹将军不在,仅凭我们只怕无法穿过漫长路线,抵达延安府。”

赵孟頫神色一顿,露出几分懊恼来,口中念叨:“曹傅?”心想对方当真没来,他却感到心中空荡荡的,竟然是有些心虚,只是一想当初萧景茂所言,咬了咬牙,似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心:“无妨。仅凭我们现有的实力,自是能够安然抵达延安府。”

那侍卫无奈道:“那就依殿下所言吧。”

一个呼哨,所有人一起挥动马鞭,催促着身下战马朝着远方迈开步伐。

这时,远处却是走来一人,叫道:“各位,能否留步?”

掀开帷幕,赵孟頫自马车之中探出身子,凝目看清楚对方模样来,顿时惊道:“原来是杨承龙杨部长?你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听闻你们就要离开长安,前往延安府,故此前来送行。”

杨承龙一扫整个车队,问道:“只是不知列位可否准备妥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代劳。”

赵孟頫眉梢微挑,露出几分开怀,回道:“那多谢杨部长关心了。”双眉蹙紧,稍作思考一下,随后道:“听闻那铁路目前已经开通,却不知晓你是否能够帮我们运送一程?毕竟此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若是去晚了,只怕那晋王可能就离延安府了。”

“就这些事情吗?”

杨承龙笑了笑,又道:“只是那铁路目前只达到铜川,若是要前往延安府,却是力有未逮。接下来,却只能够依靠你们自己了。”

赵孟頫颌首谢道:“无碍。仅仅是这些,便多谢杨部长了。”

“既然如此,那还请各位这边请!”杨承龙身子一屈,便引着众人朝着火车站走去。

那里,也是长安城枢纽区域,目前也肩负着向北伐军输送粮食的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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