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连忙往门口看去,就见萧惊澜走了进来。
“回来了。”凤无忧走上去帮萧惊澜把披风解下来,问道:“事情顺利么?”

萧惊澜揽着凤无忧就亲了一口,笑道:“有贤妻在此,哪有不顺利的。”

凤无忧对燕云富户们的连消带打,不仅筹集够了足够的物资,还一举解决了威远的内患。

这几日所要做的,不过是把物资分发下去,虽然繁琐,却也只是劳力不劳心,没有什么难的。

“别闹,还有人呢。”凤无忧连忙打他的手。

“哪里有人?”萧惊澜问道。

凤无忧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千心居然已出去了,连门都已经关好。

忍不住瞪萧惊澜一眼:“都是你教出来的人!”

这个无良王爷,身边人怎么每次都溜得这么快。

萧惊澜这下就冤枉了:“本王明明已经把千心千月给你了!”

就算给她了,可跟着她才多少时间?之前还不都是云卫调教出来的?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萧惊澜看了看凤无忧桌上的图纸,道:“听说你医馆的地址已经选好了?”

“嗯。”说起正事,凤无忧就把图纸推到萧惊澜跟前,道:“聂铮已经去找人改建了,里面的东西有程丹青,我也不愁,只有一件事情,还真有点麻烦。”

萧惊澜想了一下道:“可是老师?”

硬件不愁,那愁的自然是软件了。

凤无忧点点头,她医术虽然不错,却是有短板的,她只山擅长外伤,内科的东西虽然也懂一点,但和真正厉害的人比起来,却是不足为道。甚至,连个经验丰富点的大夫也比不上。

按她的想法,医护学堂最好也能建成分科的,只有她这么一个老师自然不行。

而在古代,医术是传家之术,一般的大夫,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的医术分享出来。

所以,老师真的是个难题。

“燕伯可以去帮忙。”燕伯本来并不懂医术,可为了治萧惊澜的病,如今却可算是半个专家。

“燕伯虽然医术不错,但他和我一样,也是严重偏科,只擅长和你伤毒有关的。”凤无忧先点头又摇了摇头,燕伯可以去负责一科的教学,但还是太偏了。

“要是贺兰玖在这里就好了。”不自觉地,想起一张妖艳的面孔,还有那袭张扬的红衣。

她从燕云回来的时候,贺兰玖已经离开了安陵,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又到处去唱着那首荷塘月色在找人。

更不知,那人找到了没有。若是找到了,说不定她也可以去见见。

若非贺兰玖的那一卦,也许她就死在天神宝藏里了。

他的医术名满天下,以他的能力,坐镇医护学堂,一定绰绰有余。

先前一直忙,也没什么机会想起他,如今因为医护学堂的事情想起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想他。

若论起来,贺兰玖可以算是她在这个时代交到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一阵凉气忽然袭来,凤无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转头才看到萧惊澜不善的面容,连忙道:“我只是想请他来当老师。”

“用不着……与其让他来,本王宁可让乌觐来。”

至少乌觐不会勾引他的小凤凰。

凤无忧哭笑不得,萧惊澜这醋,也吃的太严重了吧。

哄了两句,眼尖地看到萧惊澜袖口里有一样东西,心念一动,一下抽了出来。

“不准看!”萧惊澜连忙伸手去拿,可他越如此,凤无忧越是觉得有问题。

萧惊澜的折子什么的向来都是大大方方地摆在房间里,一点也不怕她看,可是这次居然收在了袖子里,一定有鬼。

躲在桌子后面打开看了,面上顿时露出喜色。

“贺兰玖要来威远?”

这折子,居然贺兰玖发来的国书,意思是秦王登基,他要代表南越来祝贺。

看看日子,发出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到威远。

看着凤无忧的笑容,萧惊澜面色更臭,悻悻道:“他是跟着运物资的队伍一起来的,被寒潮阻在路上,没那么容易过来,本王的登基典礼,是什么人想参加就参加的吗?”

凤无忧扔下贴子,跑到萧惊澜身边。

“王爷,等他来了,我们留他多住一段时间可好?”

怎么样,都得给她教上一两个月的课,把学堂的第一批人才培养出个雏形,才能让他走。

那么一身好医术,若是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凤无忧,本王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萧惊澜恨得牙痒痒。

“我知道王爷对我最好。”凤无忧捧着萧惊澜的脸:“我想把医术发扬光大,王爷一定会帮我的。”

眼睛黑幽幽地看着他,萧惊澜就是有多少火也发不出来,更可况,他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

他若是真的不想让凤无忧见贺兰玖,自然有无数种法子,又怎么可能让凤无忧看到贺兰玖的贴子。

捏了捏凤无忧的脸颊,道:“那到时要听本王的安排才行。”

那个贺兰玖对凤无忧明显不安好心,凤无忧对某些事情迟钝,感觉不出来,他却不会看不出。

凤无忧也没多想,只听到萧惊澜答应了她说的事情,愉快地点了点头。

贺兰玖坐在宽大豪华的马车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王太子,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红袖连忙递上帕子,撅着嘴道:“都说了大冷的天别出来了,你偏要来,这下可好了吧。”

不就是秦王登基吗?什么时候不能看,现在可好,就算他们已经脱离了大部队往威远赶,也休想在一月一日的时候到威远。

而且现在,王太子还生病了。

“没事。”贺兰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他就是大夫,有病没病自己最清楚,他身子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方才打那几下喷嚏,八成是有人在骂他。

至于骂他的人,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呢,这么小气!本太子到了威远,要是不把凤无忧拐出去个十天八天,就不叫贺兰玖!”

“王太子,你说什么?”贺兰玖嘀嘀咕咕的,红袖没听清。

“没事!”贺兰玖又是说了一句,道:“赶路吧!”

马车声在雪地里单调至极,贺兰玖听着这声音,却想起出发时母后和他说的话。

“阿玖,你打算何时大婚?”南越王后开门见山的问他,这些年她已不知问了多少次,以前还会找了托词委婉地问他,可是这一次,却是连借口也懒得找了。

“母后,我还年轻呢。”贺兰玖笑道:“这花花世界我还没玩够,不想找个人管着自己……”

“行了,在母后面前,还隐藏什么?”王后目中露出痛惜神色,道:“你还在为了当年的事情内疚?”

贺兰玖一怔,轻声道:“母后……”

王后让左右的人都下去,道:“阿玖,母后知道当年的事情违背了你的本心,可那时瑾妃逼迫甚急,大王又没有主意,我们若是不争,只有死路一条,不止是我们,你外祖家,舅舅家,也一样没有好下场。”

“母后,这些我都知道。”

南越大王懦弱又荒唐,登基多年却迟迟不立后,后妃之间常年龙争虎斗,早些时候还好,可是随着他唯有的两个王子年纪渐大,斗争就越来越激烈。

若是两个王子的母妃之间的势力有差距也还好一些,可偏偏,自己的母妃瑜妃,和另一个王子的母妃瑾妃,都是南越国的世族大家,也都想扶立拥有自己血缘的王子,后宫牵扯朝堂,发展到后来,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两族之间,比生死仇敌还要憎恨对方。

南越大王终于意识到这样不行,他当时封瑾瑜二妃的时候,本想着享齐人之乐,可到了现在,这二人,却只能留下一个。

就在此时,东林和西秦派了使者来,约请南越共灭芳洲。

若是往常,南越大王是根本不会参与这种事情的,反正南越偏安一隅,谁也管不着他们,只要自给自足就好。

可是这一次,南越大王脑袋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蹦出了一个主意。

他秘密召集中立派的大臣相商,然后雷霆发动,把瑾瑜二妃和两家世族的主要人物全都抓了起来,关押在秘密地方。

然后他将当时年仅十二岁的两个王子召集到身边,告诉他们,谁能在攻克芳洲的战事里先立下头功,就放了谁的母妃和家人。

贺兰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和贺兰瑞跟着大军出征,到了芳洲附近,却被水泽阻住,无法前进。

领兵的将领给了他和贺兰瑞各一千人,让他们去寻找大军能进入芳洲的路,谁先找到,就算是头功。

他深信父王和将军的话,专心寻路,而贺兰瑞却不这么想,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杀了贺兰玖,那他不管什么时候找到路,都是头功。

他一时不察,被贺兰瑞偷袭重伤,拼进全力才跳入水中逃生,然后……便遇到了小鱼。

他那时对身边一切人都不敢相信,是小鱼给了他再度信任别人的勇气,可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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