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一隅,栅栏外士兵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看,在他们面前栅栏内,是几头身躯庞大的大象,黄州那边可看不到。
这几头大象,是那日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战象,身上有些伤痕,已经开始愈合,而在驯象人的呵斥下,这些大象表现得很温顺,任由周军将士们排队抚摸。

没错,排队抚摸,周军将士以黄州军为主,难得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巨兽,光看可不行,还要摸一摸,回去之后就能和亲朋好友吹嘘“我在岭南见过大象,还摸过!”

谁都想摸一摸大象,所以要排队,没排到的人就等着,这是军中组织的活动‘看大象’,算是福利。

但福利不止这个,活着的大象可以看可以摸,死了的大象可以吃,那日战场上阵亡的战象,都已经被悉数‘回收利用’。

象牙当然是要回收的,虽然战象的象牙品相差了些,但总归是象牙,而剩下的躯体,被伙夫们拿去烹饪。

军中的伙夫,从来没有以象肉为食材做菜,而大象看起来皮粗肉糙,做起来很麻烦,除非用慢火煮上数个时辰,否则吃起来很难嚼烂。

不过这不是问题,因为大家就是尝个鲜,毕竟一辈子都未必有机会吃上一口象肉,每个将士都能分到一些。

象肉是福利,而吃的福利还不止这些,许多士兵在看大象时,手里还拿着长长的竹签,上面串着炭烧鱿鱼或乌贼。

黄州位于长江边上,所以河鲜是很常见的食物,将士们丝毫不陌生,各种鱼都吃过,但海里的鱿鱼、乌贼,那可真是到了番禺才第一次见到。

我去,什么鱼啊这是,奇形怪状软趴趴还带须须的哎!

哎哟,这鱼还会吐墨汁!

各种海鲜,让将士们大开眼界,回到黄州之后,又有更多的谈资。

番禺濒海,出产的是海鲜,海里的鱼比长江里的鱼要奇怪得多,块头大、种类也更多,所以军中的福利之一,就是把海鲜加入到伙食中来。

炭烧鱿鱼、乌贼,吃起来口感不错,让将士们津津乐道,而会喷墨汁的‘墨鱼’,炒着吃口感也不错,大家都戏称这三种‘鱼’为“软氏三兄弟”。

斛斯万善手里拿着几串炭烧鱿鱼,看着眼前的大象,不由得有些小激动,他排队摸大象,排了许久终于要轮到自己了。

上次在战场上见到大象,他是把对方当做穷凶极恶的凶兽对待,而如今,这些庞然大物更像是一头头温顺的牛。

这么大,一天要吃掉多少草料啊…

“哎,哎!斛斯!!你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过来啊,轮到我们队了!!”

斛斯万善转头一看,却是自己小队里的同袍边喊边向自己跑来,一把扯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赶紧的,快走!”

“我排了许久才准备排到,你拉我作甚?”

“大象有什么好摸的?去摸更好的!”

“别闹,就要轮到我了!”

“摸摸摸!这大象有什么好摸的,有女人摸,你摸还是不摸!!”

此言一出,引来周围无数羡慕的目光,斛斯万善有些尴尬,低声说道:“嚷嚷啥!不是说今日没空位,我们队要到明日吗?”

“有空位了!大王…呃,上官和番禺的那些酒肆、食肆中的胡姬谈妥了,让她们也来…嘿嘿,快,去晚了可真就要排到明日了!”

“胡…胡姬?”

斛斯万善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心砰砰的跳起来,旁边排队的士兵,听得这两位谈话间透露出的信息,不由得两眼放光。

“你们听见了么?是胡姬啊!”

。。。。。。

一排平房内,风雨声此起彼伏,男声、女声混杂一起,汇聚成暧昧的乐章,让等候在外的士兵们坐立不安。

“忍,一定要忍!别还没进去就泄了!”

“忍不住的就离远点,拿冷水冲冲,一会到了再叫你进去!”

“都记住了,小娘子们细皮嫩肉,不许咬也不许掐,弄伤了要赔钱,这可得你们自己掏腰包!”

“胡姬也是人,不要大惊小怪的,人家知道怎么伺候人,不要搞那种奇奇怪怪的姿势,弄伤了小娘子,后面的同袍就得去别间屋子排队了!”

“注意时间,时间到了就得出来,谁敢坏规矩,老子就罚他听墙角,连续听三天!”

军主李石磨提醒着麾下将士,就像他在战前作动员一般,面面俱到,把各种‘注意事项’都说一遍,省的有愣货坏事。

打仗就是玩命,现在虽然不是玩命,但闯的却是‘红粉阵’,要是有愣货毛手毛脚,也同样会闹出人命。

看着跟前一个个面色尴尬的士兵,李石磨以‘过来人’的身份,开始传授经验:“有婆娘的就不用听了,还是雏儿的,那就不要紧张…”

“什么都不懂?不要紧,进去之后,小娘子自然会服侍得你舒舒服服…”

“不要自卑,不要尴尬,第一次嘛,狼狈点没关系的…”

许多士兵低着头不敢看同伴,不过相同之处都是呼吸急促,因为他们一会就要经历人生中的第一次,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超级福利,番禺城里的女妓,被官军‘包了’,经检查确定身体无恙的女妓,可以到军营边上新搭的木屋里,为将士们‘服务’。

周军全体将士,第一次‘光顾’都免费,当然,小娘子们照样能收到钱,因为这笔费用是西阳王出了。

换句话说,西阳王把番禺城里的女妓包了,请全军将士“爽一下”,免得祸害良家妇女。

一次之后,将士们若还有‘需要’,可以继续‘光顾’,但接下来就是自费项目,得自己掏腰包了。

张定和强忍着冲动,跑到外面去用凉水冲脸,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憋了数月的欲火,终于可以发泄了。

张定和有媳妇,但远在西阳,虽然对方见识短,但他平日里没有拈花惹草的心思。可出征在外这么久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有需要。

不光他一个人,大家都是气血方刚的男人,无论是已成家还是没成家的,都有需要,而且这‘需要’越来越强烈。

西阳王治军很严,军中不许有女人,也不许带家属随军出征,从上到下都是如此,即便是西阳王,也没有带侍女,所以军营里是没有女人的。

即便是攻打敌国,入城之后将士们也得管住自己的腰带,不许祸害民女,违令者斩。故而周军军纪严明,所到之处百姓们都平平安安,只是苦了将士们。

出来打仗这么久,军中从上到下都在熬,实在熬不住就去跑圈、做俯卧撑,或者洗冷水澡‘去火’。

但这总不是办法,大家熬了数月,已经熬到“母猪赛貂蝉”的境界,而现在西阳王花钱请番禺城里的女妓来提供‘服务’,这福利可是让大家喜出望外。

若是换作曲江、始兴,城里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女妓,可番禺不同,这里海贸兴盛,蕃商和各地客商有旺盛的‘需求’,所以城里不但女妓数量众多,还有漂洋过海而来的胡姬。

胡姬,长安城里大把,当垆沽酒招揽顾客,那时的张定和囊中羞涩,没敢去酒肆里坐坐,而现在…

“老张,老张!到你了!”

快步走进房间,帷幕之后,榻上一具妙曼的身躯若隐若现,张定和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似乎燃烧起来,炽热难当。

侍女将帷幕拉开,端着水盆从侧门退出房外,高鼻深目的胡姬仰面躺在榻上,媚眼如丝看着他。

曲起长腿,用手轻轻摩挲,胡姬口吐半生不熟的汉语:“郎君,还请怜惜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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