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九还不知道,武老太太给他派了个金箍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

......

“放心,咱们这就是走个过场!”

......

他这边还在满口的忽悠着各家。

这些天来,找过他的门阀都不知道多少了。

吴老九也是来者不拒,全是应付长孙延的那一套。

“都回来,等信儿就完了!”

“我穆子究...是那种死要钱的人吗?”

......

各家听了穆子究的话,虽说又是稍有心安。

好吧,大伙儿已经被他这话忽悠了好几个来回了,就算再怎么心安,可是地没到手,还是有点不踏实。

结果没过几天,城造衙门又出新花样儿了。

这回,穆子究把长安城的八百亩公用地分成了四等,一千八百多个小块儿。

一等地,就是朱雀大街两侧,还有东西两市周围,最最繁华地段的公地,大概有那么一百多亩。

二等地,则是贯穿四方城门的三横三纵六条主干道周边的地皮,有一百五十余亩。

三等地,是全城之中,原本坊与坊之间的辅街两侧,这一部分是最多的,差不多是四百五亩。

四等地是最差的,大多是街边角落里的破地,数量也不多,不足百亩。

至于那一千八百多个小块儿,就更好理解了。

从最大的一块地六亩多,到最小的不过二分,多大的都有。

拍卖嘛,相中哪块拍哪块,就完了呗。

只等拍卖大会那天,按等级论地价高低,按区块来择之竞价了。

到了这一步,各家也算看明白了,这个穆子究,真是不痛快!说到底,不还是想要钱吗?

不然,他还把地分个三六九等做甚?不还是想好地多卖钱吗?

各家无语之余,也是觉得这个穆子究端是不痛快。

都告诉他了,要钱直说,非得弄的这般复杂,有劲吗?

长孙家、萧家、程家、吴王府的人聚在一块儿,也都相互通了气。

最后的结论就是:

给他便是!

几个主事的坐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大方。

“你说他这是何必?折腾半天,就为多要几个小钱,端是不痛快!”

......

“可不是吗?就那么仨瓜俩枣的,他穆子究张一回嘴,咱们还能驳他的面子不成?”

......

“都别说了!”长孙延最后拍板。

“按说呢,这八百亩公用地,正常卖也就是八九十万贯。咱们答应给他个好价钱,撑死也就能到150万。”

“这样吧....”长孙延抬起头,“我做个主,给他凑到200万贯。”

“虽说离一千万之数还差的远,可是拿着这两百万贯,他穆子究面子上也算过得去了,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如何?”

大伙儿一想,“行吧!”

多出来50万,说起来挺多,可是平均到每块地皮,也就多那么一两千贯。

这个钱啊,只当与这个穆子究卖个好,谁让他是武则天的人呢?

......

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只等拍卖大会开锣。

三月二十四,大地回暖,春意盎然。

今日,也是闹了好几个月的长安公地拍卖大会之期。

长安城最大的酒楼仙鹤楼今日亦是清场,专供城造衙门举办拍卖大会所用。

一大早,四方人物就已经聚集而来。

这其中有长安门阀各家的人,亦有七姓十家派到长安来的年轻后辈,还有从各地来的商贾富户。

当然了,城造监的这次拍卖也不是专为这些高门大院、名声显赫之辈所设,一些家有余钱的本地富户也来凑个热闹。

都是抱着捡漏的心理,看看能不能从中淘来一两块好地,以做商铺之用。

吴宁站在二楼,看着各方的牛鬼蛇神源源不断地往仙鹤楼里进,就像....

就像特么看着一只只的肥羊,乖乖地钻进了屠宰场。

“子究,这不会出乱子吧?”

太平公主与上官小婉赫然在侧。

此时,咱们公主殿下不无担心,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可是不好收场。

只闻吴宁道:“放心,人越多越好。人越多,某些人越拉不下脸面。”

上官婉儿在一旁凝神望着吴宁,悠然道:“陛下可是特意托付,让子究先生切莫做的出格儿。”

回答她的,是吴老九无所谓的一笑,“上官才人,你知道这个分寸是什么吗?”

上官婉儿皱眉,“是什么?”

“你看哈。”左右离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吴宁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陛下只吩咐我不要坑骗门阀污了名声,却没告诉我不要坑骗各地富商,这就是分寸。”

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又是一阵无言,说实话,没太听懂吴宁在说什么。

只闻吴宁又道:“即使在陛下眼中,富户商贾的钱,就算压榨来也不算什么有辱道德之行,历代君王权臣也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可是,为什么压榨门阀贵族,就成了有辱道德了呢?”

“上官才人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

上官婉儿又没话说了。

不过,这个穆子究平时向来想法怪异,思路清奇,上官婉儿也是见怪不怪,配合着吴宁问道:“那子究先生以为,是为什么呢?”

只见吴宁一笑,“因为声音不够大!”

吴宁道:“这世间有两个圈子,一是天下,一是朝堂。”

“天下乃万民之声,朝堂则为文人勋贵之柬。”

“商人位贱,声音也就不够大。无论是天下万民,还是朝堂之柬,都没有他们发声的机会。”

“所以,他们更没有标榜道德的权力。”

“压榨了那就压榨了,何以伸冤呢?”

“可是,门阀勋贵不同,无论是在文坛,还是政坛,他们的声音很大,大到不容忽视,甚至掌控着大周的喉舌。”

“他们如果吃了亏,就有无数的道理、无数的声音,逼着你屈服。”

吴宁笑看着上官婉儿,“道德是他们定下来的,法度是他们定下来的,游戏规则也是他们定下来了。”

“所以,他们说谁丢了脸面,那谁就是丢了脸面。上官才人明白吗?”

“单就这件事而论,无所谓什么脸面不脸面。”

“他们的声音大,拳头大,那我就是失了道德,失了脸面。”

“可是反之,我穆子究的声音比他们大,拳头也比他们大,那我就是道德,就是脸面,谁也动摇不了!”

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震撼莫明,穆子究这段话可谓气势十足,舍我其谁。

倒让上官婉儿一阵恍惚,仿佛看到......

看到武则天当年的影子在其中。

茫然道:“可是陛下....陛下已然明令你不能....”

吴宁摇头,自信微笑:“陛下的心意,也是会变的。”

“不同的是,多大的声音和拳头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

,(求月票!!!)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