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漫很无力地靠在墙壁,身子被他按着,发丝散在脸庞,很狼狈。
“陆漫漫……”夏穆承喃喃着,声音极度沙哑。

他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是真的已经疯了,明明知道今晚之后她会更加恨他,会恨死他。

可是他不管了,不顾一切,他就是想和她做。

他的胃痛到连呼吸都一顿一顿,他的伤口又再次被扯出鲜血,他是这样的痛,这样痛!

“你还爱不爱我?陆漫漫,你还爱我,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

他的手指缓缓碰在她脸上,泪水不知不觉从他眼角划下。

当着她的面,他哭了。

和以往不同,这次,是真的哭了,没有掩饰地哭了。

他似乎体会到了曾经她承受过的那些疼痛,然而当他一次次践踏和嘲讽她时,她却还是微笑着对他说,夏穆承我就是爱你啊。

他真的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样坚强,怎么可以一个人坚持了那么久……

“夏穆承。”

陆漫漫逐渐平静下来,昏暗中,她抬起视线望着他狰狞的面孔:“你是不是觉得很痛,只是这样,你就觉得很痛。但是你不知道,以前的每一天,我心里都要忍受着这些。”

“夏穆承你真的很自私,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自私的男人了,你根本不是爱我,你只是不甘心我就这样不爱你了。”

“不是的!”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紧紧凝视住她。

他亲她,而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在他亲完之后,她浅浅笑着:“做一次啊,好啊,那请问夏老板你多少钱一次?”

“陆漫漫……”

“别用这种事情来恶心我。”她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恶心。

他的心脏猛的一阵痛,用震惊的目光望住她,在她眼里,原来他真的连垃圾都不如了。

不管是爱还是恨,她都可以把自己逼到极致。

他渐渐松开手,但是忽然,客厅里的手机响了。

一直持续响了很久……

这个时间,谁会打电话给她?

他放开她,跌跌撞撞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名字顿时就刺激到了他。

江卓,那个小白脸医生。

“你还在和他联系!”他用质问的口气,走到她面前,“你和他还在一起?”

陆漫漫抢过手机,冷冷地笑了一声,语气轻飘飘:“关你屁事?”

她没有接,手机又响了几下就停了。

趁她没在意,夏穆承拿过手机,直接就回拨了过去。

电话只是响了两秒就被接通了:“是我,陆医生。”

江卓在电话里轻轻地笑:“实在很抱歉,这么晚打你电话,我……”

“在餐厅说的那些话,是我唐突了,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是想干涉陆医生你与你前夫的关系,我只是……只是忽然就想到了我的父母,所以才会说那些话的。”

“陆医生,你在听吗?”江卓感觉到不对劲,耳边传来呼吸声,越来越重。

陆漫漫盯着夏穆承,平静地说:“把手机还给我,夏穆承,这种幼稚的事情真的够了。”

可是他却紧紧握住手机:“他和你说什么了?”

“……”江卓什么都听到了,自然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家。

“陆医生,需要我现在过来吗?”

这句话,一瞬间就刺激到了夏穆承,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抓着她的手腕往里面走。

他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他开始扯身上的病号服……

陆漫漫躺在那儿,安静地看着,嘴边露出浅浅的笑容。

“疯子。”她轻轻笑了一声,把脸偏到另一侧。

他覆下来,亲着她脖子,声音沙哑至极:“陆漫漫,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你不是很爱我吗,我们重新在一起,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陆漫漫,我爱你……”

他的肩膀在流血,疼得脸庞都扭曲了,可仍是按着她。

仍是……亲着她,碰触着她。

而陆漫漫只是静静地闭上眼。

她的身上染上了他的血,还有,满是他的气息。

她惊讶的是,她居然可以如此平静,好像连恨,她都不想浪费在这个人身上。

她觉得,是不爱了吧,是真的,已经没有爱了吧。

最后,他还是停了下来,他很狼狈,彻头彻尾狼狈。

“陆漫漫……”

陆漫漫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抓了件衣服遮在身上。

“不是要做吗?不做了啊?”她眼神淡漠,充满鄙夷。

她从抽屉拿出几张现金,轻轻地扔在他脸上,她对他微笑:“给你啊,拿着钱就滚回医院吧,就当是给你的路费。”

望着地上散落的钱,夏穆承苦涩地笑了一下。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她的公寓,缓缓蹲下来,靠在门边。

一整晚,他就这样坐着,静静的,回想着他们的过往。

他也只能抱着这些回忆了,尽管有太多太多不美好的画面,但终究,是属于他和她的。

陆漫漫走进浴室,温暖的水流落在身上,她把自己从上到下洗了一遍。

她不允许他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气息。

如果刚才他真的强迫了她,她想,即便是把他夏穆承告到坐大牢,即便是让他身败名裂,她也绝对不会心软的,她也……很怕自己心软。

当夏穆承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刚刚为他做完检查,确定了手术时间,情况进一步恶化了,不能再拖延下去。

夏兆年坐下旁边,摇头叹息:“算了吧,放过她吧,那孩子是铁了心的。”

谁让他的儿子以前那么混账。

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由他自己受着。

“是她送我来医院的?”

夏兆年眉头紧皱:“是清洁卫生的工人发现你昏倒在门口,把你送来医院的。”

夏穆承扯了扯嘴角,那女人,还真是狠心啊。

他不上了眼:“爸,你回南城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安心回去?”

“就像她说的,一个胃而已,死不了。”

“你……”夏兆年心情沉重,不停地叹气。

就在三天后,夏穆承进行了手术。

所幸的是,医生尽量保全了半个胃,只切除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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