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惨叫,随后便是一阵忙音,乔晚晚捏着手机,眉头渐渐锁紧,心中万般难安。
若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想必方晓希绝对不会打电话给她,在乔家的这些年,方晓希向来趾高气扬惯了,也骄纵跋扈惯了,何时对她说过一个“求”字?

那一声一声的哀求,此刻依然萦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可她仍然不敢相信,方雨柔竟然为了几百万,当真把自己亲生女儿推入万丈深渊,那次,她以为方雨柔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刚才电话里,她似乎听见了男人的嬉笑声,随后便是方晓希惨烈的尖叫声她似乎可以想象到那种不堪的画面。

可是救?

要她如何救?

即便当初那些恨意在她心里逐渐消磨,但今时今日,她绝对不想再与那对母女有任何牵扯。

更重要的是,她眼下怀着身孕,总不见得贸贸然冲到那里,即便到了那里,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

到最后,别救人不成,反倒连累自己。如今腹中的孩子,才是她最应当要好好守护的,她不可以冒冒失失轻举妄动。

低垂着脑袋,乔晚晚微微叹气,掌心轻轻抚摸着腹部。

但,转念一想

哪怕是为了尚未出生的孩子,哪怕是给孩子积些善德,她似乎又不应该置之不理?哪怕没有慈悲心肠,可总不该见死不救?

方晓希置身险境时,竟是撇开自尊和高傲,向自己打电话求救,也许此时,方晓希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而她,当真可以坐在这里心安理得吗?

一番犹豫之后,乔晚晚终于还是拨通了陆湛深的电话,她轻声开口:“那个我这会儿想出门一趟,可以麻烦让司机过来接我吗?”

电话那边的男人只是沉吟了几秒,随后便“嗯”了一声,其余的话,什么都没有多问,仿佛他早已洞悉一切。

半个小时后,司机到达檀香苑。

乔晚晚将会所的地址告诉司机,这一回,司机师傅二话不说,便直接将她送到了目的地。

下车前,乔晚晚请求道:“师傅,等会儿,你可以陪我一起进去吗?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好像是遇到了麻烦。”

这司机师傅体型高大、身板健硕,让他陪着一块儿进去,也就不必担心发生意外。

她这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毕竟,她总是要考虑到腹中孩子的安全。

“对了师傅,都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司机师傅替乔晚晚打开车门,笑了笑,面孔微红:“我叫老全,太太,您叫我名字也行,叫我全师傅也行,我都乐意。”

“还有,您就是不说,我也得陪着您一起进去,陆总都交代过了。”

乔晚晚惊讶:“他难道,他知道我来这里吗?”

方晓希不过是半个多小时前给她打的电话,那男人怎么会可能知道?还真是神通广大了不成?

“这倒不是,陆总只是交代我,不管太太您要去哪里,我都得在边上护着您的安全,如果有情况,我得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司机师傅说着话,当着乔晚晚的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也不遮遮掩掩:“哦,太太啊,在进去之前,还是老规矩,我得先向陆总汇报一声。”

“师傅你”乔晚晚抿了抿嘴,嗓子眼儿好似被堵住了。

也罢,那男人也是担心自己,本来这事儿她也没打算瞒着他,只是他公事本就那么繁忙,没道理还要他为了方晓希的事情费心。

再者说,不管大事小事,她又何时瞒得过他呀?

司机师傅依旧笑呵呵,稍稍背过身,拨通了电话,请示完后,这才一道进了会所。

方晓希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于是乔晚晚只能在类似前台的地方,找人问询了一番。

碍于她身后跟着这么一个魁梧大汉,会所里的这些人,也都是有些眼力劲儿的。

那边,一个看似管事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自上而下打量了乔晚晚一番,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哎哟,这不是陆太太吗?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乔晚晚满脸疑惑,转身看了看司机,司机师傅只是微微颔首,小声道:“陆总也是担心您的安危。”

之后,中年妇女将乔晚晚带到一处包房,可身子却是横在门前:“既然是陆太太认识的人,那我自然也不敢扣着不放,只是吧我这儿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不是一千两千的小钱呐”

乔晚晚打断道:“她欠你多少钱?”

中年妇女抬起一根手指头,挑起红唇轻笑:“当初她妈带她过来的时候,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三年,一百万!”

“那丫头如今才第一天接客,这就叫着喊着受不住了?来我这儿之前早就不是什么雏儿了,这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

乔晚晚心中冷笑,方雨柔果然已经丧心病狂,三年,一百万,便将方晓希卖来这种地方!

“我现在身边没有那么多钱,你先让我看看她人,至于钱”

“至于钱,那不急,在江城谁敢不给陆总面子呀?陆太太想要把人带走,今个儿,您直接带走便是,我这儿谁都不会拦着您。”中年妇女说罢,扭着水蛇腰转身离开了。

而包房的门,也被打开了

三四个男人嘻嘻哈哈,从里面摇摇晃晃走出来,其中一人啧啧道:“切,还说什么学霸高材生?还以为有多新鲜?像条死鱼一样,玩儿着真没劲!”

另一个满口黄牙、肥头大耳的矮个男抹了抹嘴皮子,笑呵呵:“我倒觉着不错了,细皮嫩肉的,挺过瘾的,啊哈哈!”

司机师傅赶紧伸出手臂,挡在前头,免得这些烂七八糟的家伙惊到他家太太。

等那几个男人勾肩搭背着走远了,乔晚晚才走进包房。

昏暗的地方,眼前的场景,这不堪言状的场景,她兴许,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方,方晓希”她抬起脚想要走过去,可是脚底却是万般沉重,甚至于,她此刻不敢睁开眼睛直视。方晓希瘫在沙发旁,衣不遮体,长发凌乱,裸呈的肌肤布满淤青与牙印,还有那些那些各种狼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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