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陆湛深将乔晚晚送到江城大学。
下车前,他在她耳旁轻语:“不要给自己压力,不管考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听懂了吗?”

温润的脸儿扬起了一抹笑容:“等我放寒假了,我再陪你上班,好吗?”

闻言,陆湛深低低哼笑,替她松开了安全带,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许久没有移开目光。

放寒假?

之前他说过,等她放假了,便会带她出国度蜜月。可如今,有了这样的意外,只怕蜜月旅行,该是遥遥无期了。

教室里的气氛,比往常安静许多,兴许是临近期末考试的缘故。

虽说大学的课业不似高中那般繁重,甚至比起高中或是初中,明显更为随心所欲。可江城大学到底是数一数二的高校,该是刻苦用功的时候,同学们都拧起了一股劲儿。

上课铃声响起,乔晚晚不安地坐在位子上,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小安又没来学校,没几天就该期末考试了,这么重要的节骨眼,小安没道理请假,究竟是怎么了?

放学后,乔晚晚坐上车,对司机请求道:“师傅,先不回檀香苑,可以送我去个地方吗?”

面对请求,司机师傅没有立刻答应,想想当初,在会所里的意外,还有酒吧醉酒的意外他哪里还敢轻易听从吩咐?这不是给自个儿找麻烦吗?

这位总裁太太,真是在给他出难题啊!

“那太太,您等我一会儿,我先打个电话向陆总请示一下。”当着乔晚晚的面,司机师傅犹犹豫豫地拨通了陆湛深的电话。

挂了电话,司机点了点头,约莫半个小时后,将乔晚晚送到了水岸公寓。

下车后,司机师傅跟在后头,尴尬地笑笑:“太太,陆总在电话里交代了,我得寸步不离跟着您。”

知道那男人的脾气,乔晚晚撇了撇嘴,也便默许了。

站在公寓楼下,她摁下门铃,焦急忐忑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滴的一声,楼下的大门倒是打开了。

坐进电梯,进门前,乔晚晚转身看着司机:“师傅,这里面的是我朋友,我们两个女孩子想说会儿话,时间不会太久的,要不就麻烦你等在外边,可以吗?”

司机师傅微微颔首,挺直着身板等在外头。

过了好几分钟,凌小安挪着疼痛的双腿,慢吞吞地走到玄关处。

方才,对着镜子,也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总算总算她这幅模样,看着,还像个人。

“晚晚,你怎么过来了?”凌小安清淡的脸庞,扬起一抹浅薄的笑容。

“小安啊,你怎么没有来学校呢?我不太放心,又一直打不通你电话,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乔晚晚说话之时,眼神不停在小安身上来回穿梭,仿佛在寻找着任何蛛丝马迹。

不知为何,哪怕小安此刻好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可盯着那张过分白净的脸庞,还有那宛若泡沫一般,仿佛一触即破的笑容,她总是觉得小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也或许,小安在刻意隐瞒着她某些事情。

“晚晚,你先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凌小安慌忙转身,忍着钻心的痛楚,快步走向厨房。

晚晚那双凝聚的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她,让她几乎撑不下去

凌小安又抿起了笑容,当她将玻璃杯放下的时候,那纤弱的手腕立刻被乔晚晚捏在手掌心里!

“你的手腕怎么了?你让我看看!”乔晚晚硬是抓着凌小安的手不肯放,那抹暗红色的痕迹,让她瞥了一眼便心惊肉跳。

她怎会忘记,小安之前割腕自杀过,小安被送去了医院抢救,小安可是连性命都不要了!

撸起凌小安的袖管,乔晚晚瞠目结舌下意识的,她又撸起她另一只袖管,在手腕处的位置,同样有着暗红色的痕迹。

那样的痕迹,好似,好似捆绑后的淤痕沉默良久,一股强烈的情绪从乔晚晚的胸腔里暴发:“凌小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那混蛋这么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为什么不说呢?你可以告诉我的,你可以告诉我啊你为什么忍着什么都不

说!”

她心痛,愤怒,也埋怨自己!

小安前阵子就缺课了,她当时便觉得不对劲,可是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她才找到这儿来?

看着乔晚晚睁红的双眸,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从凌小安脸庞掉落,那副嘶哑的嗓子已经逐渐干枯,已经吼不出多少音量。

凌小安紧捏着自己的衣摆,反反复复在手心里扯拽,那张憔悴的脸庞渐渐埋了下来

“说什么?”

“说出他的恶行,说出他对你做的事情,萧寒那种卑劣无耻的男人,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肮脏的真面目,就算他再只手遮天,总是有办法惩治他的!”

凌小安抬起绝望的泪眸,嘴角闪过一抹自嘲的弧度:“晚晚,你真的有替我想过吗?”

“小安”乔晚晚怔了怔,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也看不懂小安有些疏离的眼神。

“之前,有过好几次,课上到一半,他就叫我去学校外面找他那天,在他车子里,我大概因为太痛了,所以昏了过去后来,我被送进医院,我现在哪怕连走路,都很痛。”

凌小安语气淡漠,拼命忍着泪水,将所有的折磨都一一道来:“至于我手腕上的伤痕,那是因为我实在熬不过了,哪怕只是喘一口气,我也想逃离他。”

“可是逃?怎么逃得了?我还没走出门,就被他抓了回来,他对我”

“晚晚,这就是你想我说的吗?现在我都说了。”

凌小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轻轻抚过

“那你就任由他折磨你吗?哪怕把你折磨成这样,你也一声不吭吗?凌小安,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乔晚晚!”凌小安闭着眼,吼了一声,“可能在你眼里,我始终是个病人,可能你觉得,我时刻需要人保护。但是我也有自尊心,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哪怕这么肮脏不堪,可我不想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我的自尊心,那是我仅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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