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月未央还有同谋
是的,步天!这个突然出现并且救了他一命的男子,竟然是已经好久不见的秋水长天总瓢把子,步天!

刚才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狠狠一掌砍在了北堂苍云的后颈上,才救下了落月的命!

可步天也暂时顾不上回应,北堂苍云倒下的一瞬间,他已经猛一伸手一把将他搂住,看也不看地往后一甩:“接住!”

顺着他扔出去的方向看过去,落月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已经站着几名鬼鹰,早已一伸手,稳稳当当地将北堂苍云托住。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就是在呵护着自己这一生一世最珍爱的宝贝。所以把北堂苍云交给他们,无论任何人都可以放一百个心的。

落月也很放心,而且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松了口气,不是因为他的命终于捡回来了,而是因为再也不用担心北堂苍云会在狂性发作的情况下伤到沧海王府的任何一个人!谢天谢地,步天,你出现的真是时候!我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感激过任何一个人!

而步天要做的远不止如此,将北堂苍云甩出去的同时,他已经脚尖点地嗖的掠了过来,一只手猛的抓向了月未央掐着落月咽喉的手,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则化作了利剑,狠狠刺向了月未央的双眼!

这一连串的动作写来虽然洋洋洒洒,却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就连月未央这样的绝世高手,在遭受重创之下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再对落月动手,只能撒手后退,同时将落月当做了一件巨型暗器,直接砸向了飞过来的步天!

这本来也是步天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月未央放手,立刻稳稳地把落月搂在怀里,顺势一个旋转卸去了他撞过来的力道,同样向后一甩:“接着!”

另外两名鬼鹰立刻上前将落月接住,虽然肩头和双手仍然剧痛不堪,落月却终于身心放松,这才感到浑身仿佛虚脱了一样,冷汗简直要将他整个人都泡起来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喃喃地说了一句:“谢天谢地……”

步天并没有急着再动手,只是静静地站着,漆黑的长袍在夜风中猎猎飞舞,面具下的双眼折射着晶亮而又冷锐的光芒,声音却偏偏带笑:“啧啧啧,这么惨吗?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家苍云的功力又长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呀!”

月未央剧烈地喘息着,就凭他现在的样子,不可能是步天的对手,只能不动声色地暗中积聚着力量,以求夺路而逃。

“想走?”可惜步天也不是个泛泛之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竟然笑得更加愉快,只不过目光更加冷锐,“把我家苍云的王府搅的人仰马翻,你还想走?留下这条命,向苍云赔罪吧!”

刷!他一掌就劈了过来,掌风同样带着雷霆之势!正常情况下,他的功力本来就在北堂苍云之上,即便刚才北堂苍云在癫狂的状态下功力暴涨,步天依然不逊色多少,这一掌月未央根本无可抵挡!他虽然拼尽全力向后急退,却仍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向,胸前已经结结实实地中招!

这一下几乎把他的半条命都打没了,向后飞出老远之后嗵的摔在了地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接连不断的吐血和失血,体内的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他居然只是张了张口,只不过肋骨已经断裂了数根!

“哎呦,没死?”步天挑了挑眉,跟着咂了咂嘴,仿佛觉得很遗憾,“我闭关这么久,功力应该涨了不少,居然没把你打死?看来是我太低估了你了,再来一下试试!”

他不等月未央再说什么便刷的扬起了手掌,可是就在自信可以用下一掌将月未央直接送进地狱的时候,却突然感到手腕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缠住,再也动弹不了了!

暗处还有人?

有人在暗中阻止他,难道是月未央的同伙?可他根本察觉不到这个人究竟在何处,更没有意识到暗处还有人!这个人的功力,该是怎样的深不可测?

步天自然吃惊不小,可不管他如何用力,腕上那无形的束缚就是挣脱不了!他刚刚咬了咬牙,就看到原本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月未央突然飞了起来,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嗖嗖嗖,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不用怀疑了,暗中绝对有人,他们是来救月未央的!原来月未央还有这么厉害的同伙?那他刚才为什么不出手,任由他们把月未央打成这个样子?难道跟步天一样,也是刚刚赶到的吗?那他来的可真是时候!

刚刚想到这里,步天突然发现手腕上的束缚瞬间消失,便冷哼一声立刻回头:“把他们两人都送回房间!”

迅疾的脚步声很快远去,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暗影处才出现了一张美得不像话的脸。在他出现的一瞬间,似乎连空中的月儿都骤然黯淡。

龙在天摸了摸鼻子,笑得很没心没肺:“步天,你小子差点坏了事知不知道?月未央现在不能死!”

所以,是他救了月未央。

鬼鹰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都拿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睛看着床上的北堂苍云。

步天坐在床前,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连气息也轻不可闻。

砰!

房门被撞开,墨雪舞飞也似地奔了进来:“哥!鬼鹰说你来了?你没事了?”

步天收回手起身,转头看着她:“你应该先问问苍云有没有事。”

墨雪舞脸上的担忧其实浓烈到化不开,早已奔到床前落座,轻轻咬牙:“鬼鹰说,是他体内的邪性又发作了。”

“嗯。”步天轻轻点了点头,眸子微微闪烁,“这边都打成团了,你居然现在才来?你的警觉性可是比我还高的。”

墨雪舞皱眉,显得有些困惑:“我确实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的确不应该……难道有人给我下药……不是!你们……”

她突然回头,目光从几名鬼鹰的脸上划过,仿佛具有超级无敌的穿透力,所有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凭她的警觉,这边已经闹得人仰马翻,她的确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可事实上她真的毫无所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鬼鹰了。

果然,看到她的目光扫射过来,几名鬼鹰立刻脖子一缩,陪着笑脸企图否认:“王妃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跟我们没有关系……”

“是吗?”墨雪舞微笑,笑容虽然不冷,却刺得人浑身不舒服,“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跟你们没有关系。”

她直接把目光锁定了其中的一名作为小队长的鬼鹰,显然是想重点突破。

看到她极具穿透力的目光锁定了自己,鬼鹰也哆嗦得更加厉害,简直快要哭出来了:“王、王妃,你为什么只看我?我、我一点都不好看的,你看他们吧,他们比我年轻,你不是最喜欢那个什么……啊对,小鲜肉吗?”

墨雪舞冷笑:“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再不说,我就佩服你!”

她用的这一招还是跟北堂苍云学的。如果直接说“你再不说我就打你多少板子,罚你怎么怎么样”,鬼鹰反而不会害怕,可这句话一说出来,能让人联想的可就多了,他当然更加抖的好像刚刚从冰河里捞起来的兔子:“王妃,你不要难为我好不好啊?王爷说过不让告诉你的,否则他会杀了我们!我们不怕死,可要是这样死了,就太窝囊了!”

“哦,原来是怕苍云杀了你们。”墨雪舞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你们以为就他会杀人吗?他会杀了你们,可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哟。”

“啊?”冷汗刷的顺着鬼鹰的额头流了下来,可因为面具的遮盖,无法抬手去擦,他只觉得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脸上爬过,痒得不得了,“那个……王妃会让我们怎么生不如死?”

“怎么,想两害相权取其轻?”墨雪舞浅浅一笑,“别忘了我最擅长干什么,说不定我会让你一直到死都不知道到底哪儿中了招,中了什么招。”

鬼鹰忍不住挠了挠头:他当然知道墨雪舞是配制药物的高手,只要他想,就能配出无数奇奇怪怪的药物,谁知道会把他们折腾成什么样子?可王爷的命令在那儿摆着呢……

看他这为难的样子,墨雪舞突然笑了笑:“你们听王爷的?”

鬼鹰赶紧点头:“是啊是啊!”

墨雪舞依然微笑:“王爷听谁的?”

鬼鹰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终于不哆嗦了,甚至笑得贼兮兮的:“听王妃的。”

“乖。”见他如此机灵,墨雪舞也表示满意,“所以你们听谁的?”

鬼鹰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回答:“当然是听王妃的。”

连王爷都听王妃的,我们听王妃的不就对了吗?这话没毛病!

墨雪舞跟着点头:“那好,说说是怎么回事?我还蛮好奇的,你们真是神通广大。”

被夸了一句,鬼鹰也有些不好意思,终于叹了口气:“本来王爷不让我们告诉王妃,就是怕王妃过意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王爷吩咐过,只要有什么变故发生,我们就用内力屏蔽外面所有的动静。”

墨雪舞其实隐隐约约有这么一种猜测,此刻得到证实,她不由皱了皱眉:“屏蔽?那岂不是相当耗费内力?”

她的房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要想把外面的动静都屏蔽掉,几乎要用内力房子都笼罩起来,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所以鬼鹰们绝对都是世间罕见的高手,难怪他们组合在一起会成为一支令人闻风丧胆并且头疼的队伍,实在不是浪得虚名。

尽管那的确相当消耗内力,鬼鹰却故意笑的十分轻松,甚至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还好啦,又不是我一个人,其实挺轻松的。”

墨雪舞咬了咬唇:“苍云为什么要这样做?”

“傻瓜蛋。”步天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一向浅眠,而且有严重的起床气,本来入睡就不容易,万一再被吵醒了,岂不是会更加烦躁?你家夫君这是心疼你。当然,更怕你的起床气发作起来,会把这王府拆了。”

后面这句基本上是玩笑,墨雪舞却完全笑不出来,只觉得满怀内疚:“我是有起床气,可也没想过让这么多人为了我的起床气不眠不休,苍云这是想让我……心里不安吗?我就知道,这里我最没用,我……”

“王妃,不要说这样的话。”鬼鹰摇了摇头,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目光却很温暖,“王爷就是怕你知道了之后会这样想,才让我们瞒着你。可我更知道,如果不说实话,你是不会罢休的。我选择告诉你,不是真的怕了你所谓生不如死的手段,只是想让你知道,因为你是王爷的人,所以有资格享受王爷为你安排的一切,不需要为此感到过意不去。”

墨雪舞摇头,对这样的话从来持反对意见:“我一向坚持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活该为了谁付出一切,无论任何感情,亲情、爱情、友情什么都好,永远不能只求付出,不求回馈,如果是这样,注定不会走得长久。”

“我们没有只求付出,不求回馈呀!”鬼鹰笑了起来,“我们之所以为王妃做这一切,除了王爷的吩咐,不也是因为王妃之前曾经无数次救治过我们在乎的人吗?所以,这是王妃应该得到的回馈。难道王妃不觉得一直以来只求付出不求回馈的人,恰恰是你吗?”

“嗯。”另一名鬼鹰开口,“单从你救了王爷的命这一点来说,就值得我们为你做任何事,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墨雪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心情却终是有些难以平静。隔了片刻,倒是步天开了口:“该过意不去的时候是需要客气一下,但在这件事上,你无需矫情。他们肯为你做这一切,固然是因为苍云的吩咐,其实最重要的,还不是因为这是他们从本心就愿意做的吗?否则怎会如此坦然?是遵从本心还是屈从苍云的淫威,你自己分辨不出来吗?”

鬼鹰乐了:“天公子英明。”

“我只是旁观者清。”步天挥了挥手,却又大刺刺地把这句夸赞接了下来,“所以不需要再为这件事多费口舌,我之前瞧着你顺眼,多半也是因为你不矫情,不做作,你可别拼了命的往这个方向靠拢,那以后我可就不会再来见你了。”

“别呀,我那么喜欢你。”墨雪舞笑了,笑容多少带了几分释怀,“你要是再也不来见我,我会相思成疾的,哥。”

步天哼了一声,因为背对着墨雪舞,她当然看不到他眼里那隐藏的其实并不是很好的宠溺:“你一会儿去看看落月,他被月未央伤了手骨,本来我要立刻让鬼鹰去叫你给他疗伤的,可他说他的内力有治愈的作用,要先自己运功疗伤,等觉得合适了再去找你。”

墨雪舞顿时有些担心:“伤的厉害吗?”

“厉害是厉害了点。”步天点了点头,“不过都是一些硬伤,皮肉伤,倒是没什么大碍。”

墨雪舞稍稍松了口气,可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步天突然目光一凝:“苍云醒了!”

墨雪舞立刻扑到床前,果然发现北堂苍云的眼睛正在慢慢睁开,便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苍云?”

虽然睁开了眼睛,北堂苍云的目光却有些茫然,眼里也几乎没有焦距。因为此刻他的意识还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思维更是有些混乱,根本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仿佛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肌肤都刚刚被扔在滚油锅里炸了一遍一样,痛得火烧火燎。

“苍云?”见他半天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直直地盯着头上的纱帐,墨雪舞自然万分担心,“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声音,这温柔的语气,这淡淡的幽香只能是属于一个人的!北堂苍云的意识总算渐渐回归,终于转头,一张清雅如荷的脸立刻映入了眼帘,他的目光也瞬间变得清明:“小舞?”

还认识我,那就是没什么事了。墨雪舞瞬间松了口气,立刻笑的温柔:“是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北堂苍云刚要回答,却突然发现了抱着胳膊倚着栏杆站着的步天,居然一下子翻身坐起,“步天?”

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个人的出现露出多少笑容,眼睛里却透着绝大的悦色。

步天当然看得出这一点,眼底深处也浮现出几分暖意,嘴上却冷哼了一声:“你这个表情是几个意思?不想看到我?”

“啊,不。”北堂苍云摇了摇头,嘴角挑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我这个表情的意思是很惊喜,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前几天我才刚刚发现,我居然有点想你……”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步天瞬间开心不已,跃跃欲试,那架势如果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旁,很不得扑上去搂过北堂苍云狂亲一番一样,“听你这么说,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好想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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