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休养,童夕的身体慢慢恢复,可是她现在就像被软禁在皇宫里头的犯人。
所有的通讯网络都被间隔断,她断绝了一切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穆纪元在这里放十几个保镖守住各个出口,安排了五个女佣在家里,全天候守住着她。

就连上厕所都被人监视着。

比坐牢更加的惨。

把她看得滴水不漏,连苍蝇都没有办法飞进来。

童夕站在二楼的阳台外面,一身白色长裙十分飘逸,站在太阳低下的她,脸色显得憔悴苍白,微风轻轻吹来,吹动了她披散的发丝。

呆滞的目光望着远方,没有焦距的视线,看不到头的边际。

心一直闷闷的作痛,已经几天了,她总是从梦中吓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就这样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愣愣的看到天明。

除了每天固定的出来阳台晒晒太阳,她根本就不会寻思做些什么,累就睡,伤心了就哭,眼睛没有一天是不带泪水的。

经常摸摸肚子,感觉心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了任何希望似的,再也看不到未来。

她缓缓仰头,苍白憔悴的脸面对着天空,眼角突然又溢出了眼泪,缓缓往下滑,流入耳边旁,双手紧紧握着栏杆,十分用力握紧。

心伤不已,对未来充满的迷茫,焦虑不安的情绪愈发的激烈。

“大小姐,你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一天都不吃不喝的,先生回来,会怪罪我们的。”

身后传来佣人的声音。

童夕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依然一动不动。

“大小姐,你这样身体吃不消的,你还是吃得东西吧,再不吃东西,先生又让医生来给你打营养针了,你看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另一名女佣:“对呀,大小姐你就不要为难自己,为难我们了,你要吃东西才能恢复身子,你现在刚刚流产没多久,很虚弱的。”

流产两个字又引起的童夕心里的伤疤,痛得呼吸不上来,对着天空深深的吸气,再呼气,泪水凶猛而至。

“大小姐”

房间里面的两名女佣看得很是心急,也十分心疼,好好地一个人,变得如此憔悴,连医生也没有办法。

童夕缓缓低下头,睁开眼眸,缓缓向栏杆靠近,身体靠近栏杆后,整个上身向前倾,往下了一楼。

泪水滴了下去,落在一楼下面的鹅卵石上,看似很硬的路。

她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所有痛苦会不会一下子就全部解决了呢?

心不再痛了,不再伤了,也不再哭了

不会失眠,不用见到穆纪元,从此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她也不用活得这么累。

心里像魔鬼似的在怂恿,她的脚轻轻的踩上栏杆第一横。

身后的女佣吓得冲过来,两人一把捉住她的左右手,“大小姐,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做这种危险的动作,下面有保镖,你逃不出去的。”

逃?

童夕就没有想过自己能逃得出穆纪元的手掌心,这些年她就一直活在他的掌控中,从来没有逃出来过,唯有死了才能逃得了吧?

女佣硬是把童夕从阳台拖了进来,拉到床沿边上坐着。

一名女佣把玻璃门给关上。

童夕坐到床上,女佣拿来纸巾帮她擦拭着眼泪,然后端来白粥,勺起一勺子递到童夕的嘴边,哀求道:“大小姐,求你吃点东西吧,先生他回来又要拿我们出气了。”

童夕缓缓仰头,看了女佣一眼,年纪跟她相仿,平凡而从容。

突然,童夕很羡慕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平凡。

不想为难她,张开口含住勺子,吃上一口。

女佣欣喜若狂,立刻捎来第二口,可童夕此刻已经转身上床,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背对着女佣。

“大小姐,你再吃一点吧。”

童夕哽咽着声音,低声呢喃一句:“你让我再睡会吧。”

睡着了就不那么痛苦。

闭上眼帘,眼睛的泪依然凝聚在眼角里,童夕慢慢的进入梦乡。

两名女佣面面相觑。

放下手里的碗,两人站在边上静静的等着,守着。

到了中午,穆纪元穿着西装,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一回到家里就自己冲向童夕的房间,边脱着外套边走向大床,见童夕睡了,便小心翼翼的靠近,看了看童夕憔悴的脸颊,再望向两名女佣,目光带着责备的光芒。

“先生好。”两人都低声打招呼。

穆纪元扯开领带,把外套和领带都甩在旁边的长椅上,淡淡的开口,低声问道:“大小姐今天有没有吃东西?”

“只吃了一口粥,就又睡着了。”

穆纪元脸色顿时一沉,阴冷得吓人。

佣人:“先生,刚刚大小姐好像想从栏杆上跳下去,还好我们捉住她。”

“跳下去?”穆纪元蹙眉,脸色更加难看。

“嗯,是的。”佣人唯唯诺诺的禀告:“先生你让心理医生来辅导一下大小姐吧,我看她的症状很奇怪,像是打击过大,得上了抑郁症,有轻生的可能。”

穆纪元咬着字眼,怒斥:“你胡说什么?她性格很开朗,很快就会没事。”

佣人斗胆的继续劝说:“先生,我姐姐之前也是得过这个病,症状都一模一样,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了,整个人生观都绝望,整天就默默地流泪,有时候还不知道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后来趁着家人不注意就跳楼自杀了。”

佣人的话让穆纪元一怔,紧张的看向童夕。

另一名佣人也觉得像,劝说:“先生,我也觉得大小姐现在的心态很不好,加上孩子没了,还在这里出不去,很容易得上抑郁症的,如果大小姐心里还抱着希望,她会像五年前那样,每时每刻都想办法逃跑,可是她现在对什么都绝望似的。”

穆纪元烦躁地扯着衣领扣子,紧张得咽咽口水,目光定格在童夕的脸蛋上,“别说了,快去找一个心理医生过来。”

“是。”一名佣人立刻应答,转身冲向门口。

穆纪元轻轻的摸着床沿边上,坐下来后,炙热深情的目光定格在童夕的惨白的脸蛋上。

只是几天而已,就已经消瘦得让人心疼。

他伸手缓缓摸上童夕白皙的纤手,放到掌心中,双手捂着温柔地揉了揉,眼底尽是心疼的情愫。

穆纪元低着头,幽深的目光紧紧定格在她的手背上,深深呼出闷在心头的那股气,低声呢喃:“大小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不乖呢?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喜欢粘着我,什么事情都依赖我,连你爸爸都敢驳嘴,唯独最听我的话,你说纪元哥对你最好,你说纪元哥最疼你,你说最喜欢纪元哥的呢?你都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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