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窗外刮起了大风,吹的窗户“吱吱嘎嘎”。
“要下雨了吗?”云烟嘀咕着,想着工地的事,赶紧查询了一下天气:晴。

天气没问题也就没多大关系,云烟准备下地关窗户。

还没起身,门口响起了阵阵声响,云烟赶紧抓过床头柜上的台灯轻声下了地。

“咔嚓!”

房门被打开。

云烟随即丢出手中的台灯。

“手法不错!”谑笑。

云烟这才看清门口的人,陆沧溟。

“你想谋夫害命?”

陆沧溟淡笑走向云烟,手里稳稳地拿着云烟丢出的台灯。

想到他的刻意隐瞒,云烟白了他一眼火大地说:“得亏你个子高,不然砸的就是你脑袋。”

云烟转身又卧进被子里,眼皮都没抬。

陆沧溟关上门,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的很长,直达被子上。

走近,他说:“不舒服?”

云烟嘀咕:明知故问!

陆沧溟放下手中的袋子,慢条斯理地拿出食盒摆放在床头柜上,“饿了吧?”

“饱的。”气饱的。

陆沧溟清冷的眸子勾起一抹疑惑,神色复杂地说:“别闹。”

说着已经端起米饭拿过筷子,又夹了里脊肉放在米饭上,“尝尝?”他亲手做的。

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那份摸不到看不见的爱,总之,在这一刻,陆沧溟想陪着她,想看见她粲然的笑。

嗔怒:“我不想吃,我很饱,你听不懂?”

陆沧溟舌尖顶着腮帮子,狭长的眸子蹙起,举起筷子夹了里脊肉送到云烟的唇边,哄道:“胃口不好那就吃一点点。”

“我不吃!”云烟抬手推开,里脊肉掉落在床单上,床单上快速染上了油渍,特别的碍眼。

云烟怔怔地看着床单,陆沧溟淡淡地看着云烟,只是清冷的眼底遏止着丝丝怒意。

他的意思不容任何人忤逆!

陆沧溟重重地放下食盒,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香烟,望向黑沉沉的夜空,凉薄地说:“云烟,不要得寸进尺!”

云烟气结,抬着水灵灵的眸子望着陆沧溟的后脑勺,恨恨地说:“那你可以把‘寸’收回去!让你的童养媳来当你的陆太太!”

挺拔的身姿倏地转身,猩红的眸子噙着喷发的怒意。

云烟直直地看着,看着陆沧溟炸毛的样子,她的心里就特别爽!

“我的陆太太不是你决定的,是我!”

云烟怒斥:“凭什么?钱还在我一分都没花,我还给你,我们离婚!”

急步而来的陆沧溟一把攥住云烟的肩头,雷霆之怒:“云烟!”

云烟痛的脸色变白,不服软的态度使得她高昂着头,迎着陆沧溟杀人的眼神不退缩半分。

对峙了好一会儿,攥在云烟肩头的手渐渐松开,变成轻轻地握住,薄唇裂开:“弄痛你了?”

云烟咬唇不语,直勾勾的眼神犀利的不让分毫。

陆沧溟沉声,语气软了一丝:“你的棱角太多了!”

扬眉,“怎么?陆少还打算磨平我的棱角?抱歉,我恐怕要让陆少失望了!娘胎带出来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了!”

云烟咬牙切齿地挤兑着,一句‘陆少’让俩人回到领证前。

陆沧溟长睫覆下,冷声:“好好说话!”

“说不了!”童养媳都有了,哪天是不是给她再来一个他亲儿子?

陆沧溟噙着冷漠,面无表情的抬手摸着她的头发,“她只会是我的妹妹!”

云烟不信地看着陆沧溟。

要是没有刘可琳,她还没想到他们的婚姻有多少问题,除了扯了一个证什么见证都没有。

陆沧溟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双眸如炬:“云烟,你觉得我是娶妹妹的那种人?真的要和她有什么,那现在还有你什么事了吗?”

云烟碧波微荡,珉着红唇不吭声。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好好想想!”

陆沧溟说完起身走了。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云烟看着陆沧溟扔在窗台上的烟蒂出神,她越来越小鸡肚肠了!不过陆沧溟还是可恶,说来说去也没说到重点!他对刘可琳没想法,那刘可琳呢?

半夜时分,大雨来势汹汹,云烟担心工地那边,连夜叫醒了陈晓慧赶去。

果然,赶到工地,看着工人一团乱地收拾,云烟急忙加入搬水泥包的队伍当中。

“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滚过,豆大的水滴砸下来,砸的人睁不开眼。

陈晓慧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云烟,拉着她的胳膊说:“经理,你回去,这里我来。”

“哪怎么行!”今天刚运来的三吨水泥,没有验收也就没有入库,大雨突然下了,任由这么大雨浇灌下去,损失必然惨重。

“可你还病着!”陈晓慧扯着嗓子吼道,关键这雨声太大了,压根听不清人说话。

“别说了,赶紧帮忙!”

损失减少一点是一点!

云烟推开陈晓慧,继续往拖车上搬水泥,力气不够就拉上陈晓慧,两个人一起抬。

一包包水泥拖进仓库,云烟的一双手已经麻的没知觉了,如机械一般重复着。

云烟前脚离开,陆沧溟后脚带着周恒来到村部,打了她半天电话,又敲了半天门,她都没回应。

“踹门!”

陆沧溟一声令下,周恒一脚破开了门。

清冷的眸子盯着大开的窗户,双眉皱成一团。

就知道她睡前没关窗户!

大步而入,屋内空无一人。

工地!

陆沧溟想到这里立马跑了出去,直奔工地,这女人是不是傻?这山坡一个接着一个,下这么大的雨多危险!

进入了工地,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下雨导致停电,

黑压压根本看不见谁与谁。

“给我找!”陆沧溟盛怒,早知道他不离开了。

周恒随手抓了一个人问:“看见云经理没有?”

“没有。”

“一个个地找!”

周恒领命带人进入了工地,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陆太太,回到陆沧溟身边复命:“少爷,没找到太太,太太会不会不在这里?”

陆沧溟:但愿!

‘云经理晕倒了!’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了这么一句。

陆沧溟还没来得放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把丢掉头顶的大伞窜进工地。

在工棚里,簇拥着不少人头,陆沧溟急忙拨开人群,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小脸羸弱的苍白,一贯的红唇也失了血色。

“她怎么了?”云烟拨开蹲在云烟身边的人,怒问。

众人磕磕巴巴的,谁也说不明白,最后工头向陆沧溟说了事情的经过,大意就是云经理带病坚持搬水泥包晕倒的。

陆沧溟抱起云烟,周恒举着雨伞,跟随陆沧溟的大步往村口跑去。

……

“累到虚脱。”

这是医生告诉陆沧溟的。

陆沧溟噤声不语,大手紧紧拉着云烟的手。是不是傻?

陆沧溟拧眉。

王丽娅与刘可琳来医院时,提着两个果篮两盒燕窝。

王丽娅见到陆沧溟时,微微一愣。

随即微笑:“陆董事长。”

陆沧溟没听见一般,清冷地望向刘可琳,蓦地起身:“你跟我出来!”

声音冷到极致,刘可琳顿时绷直了身体如置身万年冰川。

王丽娅目送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门,转身来到云烟身边,复杂地看着云烟,而后喃喃自语:“我已经通知盛总了,他知道你生病又该心疼了。”

王丽娅全身上下透着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气场,一双大长腿在宽腿裤下更是英姿飒爽,只是眸色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病房外,陆沧溟冷着脸盯着刘可琳,薄唇轻启:“你想怎么解释?”

“沧溟哥,我……”

陆沧溟三庭五眼,骨子里散发的冷冽让刘可琳心头一颤,忙改口:“陆董事长,这次的水泥因为检验科科长临时有事,所以没签字入库。”

陆沧溟翟黑的眼眸冷漠坚硬,透着嗜血的寒意,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刘可琳。

不信她!

刘可琳嗫嚅着唇瓣,白皙的瓜子脸变了色,声音越来越小:“陆董事长,我昨晚接到母亲的电话连夜回了陆宅,今早才赶过来。”

刘可琳是陆母领养回来的女儿,赐予了她的姓,陆母曾许诺她只要好好辅佐了陆沧溟,陆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

哪怕她知道陆沧溟与云烟领证了,她都觉得不是威胁,因为陆母代表了一个家族,她有一个家族为她撑腰。

区区一个云烟算什么!陆太太的头衔只是让她暂时戴着而已。

陆沧溟迫慑着刘可琳,凉薄的话语从唇缝间斥出:“刘可琳!”

刘可琳慌了神,她从不敢忤逆陆沧溟半个字。

“董事长,对不起,是我失职!”

刘可琳言辞义正地说着,继而重重地垂下头。

陆沧溟勾起唇角,冷笑:“你倒是聪明!”主动拦下过错。

刘可琳握紧拳头又松开,只希望陆沧溟不要深究这件事。

“下次再在她面前乱说话,代价你懂的!”

陆沧溟警告,刘可琳悠悠地抬起头,看着陆沧溟,她知道他一直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心不由脑地问:“她就那么重要?”

“她是你嫂子!”

陆沧溟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病房。刘可琳站在原地,两腿微颤,刚刚陆沧溟那一眼,嗜血的可怖。

王丽娅见到陆沧溟进来,摒神静气礼貌道:“陆董事长!”

陆沧溟冷眼:“出去!”

“是。”王丽娅默默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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