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后,席默已经完全起不了床,整个人蜷缩成一个球,虽然情绪不再暴躁,可跟他说十句话他只能哼哼回一句,米莲儿盯紧他体内变化,等着达到最佳时刻就采他心头血。
卢小曼也不舒服,从睡醒睁开眼,她就感到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发酸,尤其腰椎最难受,让她坐立难安,坐不是站不是躺着也不是,挠又挠不到,酸得她想哭,可要是坐着不动的话这种难耐的感受也让她的情绪慢慢变得暴躁。

知道这种感受不好,卢小曼挣扎着慢慢坐起来,穿衣下地洗漱,一手扶墙一手托腰走出卧室,当打开房门看到院里阳光时,她做了个深呼吸,越发感到自己现在这样子有点像是处于阵痛中的产妇,前辈子虽然未婚未育,可是有生育的同事和同学,她对这个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见卢小曼自己走出来,等着采血的叶舟他们三人都有点惊讶,毕竟看席默那症状,他们还以为卢小曼也该是躺着下不了床的。

“你还能动?席默都彻底趴下了,你居然还能下地自己走?”

米莲儿急奔到卢小曼面前,掐了个手诀扔她身上,那道绿光在她身上游走一遍后回到米莲儿手,带给她检查后的反馈。

“你和席默的进度是一样的,你怎么还有力气下地活动?”

“小师姐……”卢小曼深吸口气,“……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正在阵痛的产妇。”

“啊?!”米莲儿瞪大了眼睛,“你这比喻真是……你这年纪怎么会见过产妇阵痛是什么样子?”

卢小曼一噎,想起来米莲儿可不知道她的特殊情况,她眨眨眼睛,先换口气。

“小师姐,老师落难的那八百年一点都没闲着,培养出了一个修仙家族。”

“哦,对。”米莲儿立刻了然地点头,并将这话题抛到了脑后,“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一定要保持情绪稳定。”

“不坐,我要走一走,呆着不动反而让我情绪暴躁。”卢小曼一手撑腰,扭了两下。

看着她这姿势,米莲儿忍不住地噗哧一下笑起来,“这要不是你年纪不对,光看你这姿势,真让人误会。”

“这要是小师兄站在这里,跟我一样的姿势,会不会更让人误会?”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米莲儿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了两声。

“快要采血了,不能再服药,要是觉得撑不住,就让老师把你打晕。”米莲儿笑得有点岔气。

“小师姐你真狠。”

“特殊时候特殊对策。”米莲儿拍拍卢小曼的脸,“这次经验难得,清醒着体验全过程比较好,但若是真的觉得太难受不想硬撑了就别勉强自己,勉强其实对修心不好。”

“我肯定比小师兄清醒。”

“这倒是。”卢小曼还能轻松对话,怎么看都比席默的状况好,但米莲儿在离开前还是又掐了一个手诀给她做了个检查,确认一切都好,她就匆匆盯席默去了。

卢小曼扶着腰,拖着步子走向离她最近的叶舟,往他怀里一扑就不动弹了。

“怎么了?这么快就要我打晕你?”叶舟抚着卢小曼的脑袋轻笑。

“走不动了。”卢小曼哼唧。

“你这才走了几步?”

“就是走不动了嘛。”

“要不回床上躺着去?你小师兄快要采血了,你最好也不要乱走,免得出一身汗,又要等你汗歇了才能采血。”

“不要,静呆着反而容易情绪暴躁。”

“那就找些动脑筋的事做,你这一级验算师欠了多少单子没做完?”

“……噫!不要说这个!”

“欠了多少?”

“欠了好多。”

“好多是多少?”

“唔……”

“是不是从出发去仙河界以来就没再做过单子了?”

“……嗯。”

“前面的单子没清完,这一走几个月,叶之手上肯定又积累了一批新单子,你就欠着吧,看你哪天还完。”

“我肯定会清完的,每张单子都是钱呢,跟谁有钱都不能跟钱有仇。”天大地大,灵石最大。

“知道就好。”叶舟还是弯下腰把卢小曼抱起来,带她进正厅。

在叶舟的监督下,卢小曼只得拿出装有验算任务手稿的纳戒,抽签式地随意地摸出一个大信封,把里面的资料铺一桌,一边阅读一边在草稿纸上划拉,她现在已经无力到无法心算,只能靠笔头,慢是慢一点,但准确性依旧不打折。

毕山也坐在一旁看,就见卢小曼一个单子一个单子地扫,哪怕依赖笔头和草稿纸,她的解题速度也是飞快。

一人刷单两个大神围观,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到了中午,米莲儿跑进来宣布可以给席默采血了,结果一抬眼看到卢小曼正在做她验算师的任务,眼睛瞪得溜圆。

卢小曼头都没抬,没看到米莲儿那惊愕的表情,全身心地沉浸在验算做题中,这么多低阶验算任务就相当于是刷题库了,把各类数理公式都重温了数遍,顺便还掌握了很多大世界的通用文字和语言。

叶舟起身随米莲儿去了席默的卧室,由米莲儿稳住席默,叶舟亲自动手采血,妖尊大人动作快准狠,心脏上弄一个小伤口,几息时间就完成了采血的过程,取到的心头血直接以空间法术凝成血珠交给毕山,然后米莲儿给席默做完善后,看着他表情放松地熟睡过去才再次来到正房厅堂。

卢小曼还在验算,大家也不催她,耐心地等她完成了这个任务单子才由米莲儿给她做个检查,发现也是差不多了,于是跟毕山道了再见后,回床上躺好,等着最后一点体内精华进入心脏。

依然还是叶舟亲自动手,卢小曼闭着眼睛没敢看,她只感到心脏上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然后有温热的液体从伤口上涌出,接着人就昏昏沉沉,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感知到的就是被喂下了什么冰凉的液体,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毕山一拿到两枚血珠立刻就在院中撕裂空间走了,一息都不耽误。

目送毕山走后,叶舟伸了个懒腰,一脸轻松。

“总算了结了一桩要紧事。”

“剑尊要辛苦了。”

“怎能说辛苦呢?”叶舟白眼一翻,纠正米莲儿用词不当,“同时铸造两把毕山剑,呵呵,累死他!”

米莲儿冷不丁地被老师的幸灾乐祸噎住,摇着头,默默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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