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雪跟着流月来到宸王的房间,见他躺在那里,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受灾的百姓也纷纷守在了府衙门口为宸王祈祷他能平安。
定国公与徐大人一起组织人架起了五口大锅,给大家煮了白粥吃,也临时将公堂跟旁边的衙役休息的地方腾出来给村民居住。

“哎,郡主出来了。”有村民看到了楚璃雪从宸王的房间出来,纷纷围了上来询问宸王的伤势。

“大家都放心吧,有药王谷少谷主在,王爷不会有事的。”楚璃雪淡淡道。可她的心里并没有把握,凌亦君正在屋里面施针,什么都没有说,这叫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凌亦君才从屋子里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曾……,他怎么了?”

闻言,凌亦君脸微微一抽,“我还以为你又要喊我曾曾曾曾曾祖父呢,他暂时没事了,只要能把药喝进去,明天就可以醒来。”

想当初,楚璃雪在药王谷里养伤的时候,整日里喊着凌亦君为曾曾曾曾曾祖父,就已经让他很头疼了,他那么年轻,那么帅,谁会相信他已经是别人的曾祖父了?最后为了不让双方尴尬,都只能是称呼少谷主了。

是夜,楚璃雪来到宸王所在的房间,流月正守在床边悄悄落泪,楚璃雪见状,轻声安慰“流月,不必担心,王爷他会没事的。”

“郡主,可是王爷连药都喝不下去,又如何能好的了?凌少谷主说,若是今晚不能把药喝下,就不会好了。”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语毕,楚璃雪走到床边,单手扶起宸王的头,呈半仰状,右手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含在口中,轻轻吻在宸王的唇上,缓缓的将药送入对方的口中。一碗药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全部完成。

流月看在眼中是很感激的,郡主可以为了王爷不顾自己的名节,或许,郡主可以抚平王爷心中的伤痕,最巧合的是郡主有着与王妃相似的容貌,也许是上天看到王爷的真诚,舍不得他饱受失去爱人的痛苦才让郡主出现在王爷身边的吧。

思及此,流月悄悄出了门,守在外面。里面有郡主看着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璃雪不要离开我。”宸王昏迷中口中喃喃道。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楚璃雪手指轻轻拂过宸王的额头轻声道。

翌日清晨,宸王从昏迷中缓缓醒来,看到楚璃雪正趴在床边,还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禁淡淡一笑,在不惊扰她的同时,将一件披风盖在了楚璃雪的身上。

正在此时,流月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欢喜,“王爷……”刚喊出声,只见宸王一个噤声的动作制止了他。流月微微点头,将热水放在架子上,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你家王爷可是醒了?”凌亦君一边问一边朝着宸王房间的方向走来。

“少谷主,您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了,我家王爷已经醒了。”

“醒了?那正好,我进去给他把脉去。”说罢,迈步就要上前,流月双臂一展,将其拦住。

凌亦君疑惑的看着流月,面色不悦道:“流月,你这是什么意思?昨天还求着我一定要治好你家王爷的,今天就不让我见你家王爷了,你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少谷主误会了,只是现在……”流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说郡主在他家王爷身边守了一夜吧。那不是坏了人家郡主的名声吗?这样的事情他当然是不能做的。

“是不是清河郡主在里面?”凌亦君挑眉邪笑道。

“不,不,不,郡主不在里面。”流月连忙摆手道。

“流月,你就不要掩饰了,郡主在里面就在里面吧,我不介意的。”凌亦君淡笑道。

闻言,流月顿时无语了,少谷主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听闻郡主姓凌,也是药王谷的人,搞不好他们是兄妹呢。

“少谷主,我家王爷还病着,郡主也是好意……”

“不要解释了,我都明白的。哦,对了等他一会儿方便了,记得去叫我再过来给他诊脉。”语毕,凌亦君笑着离开了。

房间内,楚璃雪也渐渐睁开了眼睛,看到宸王正在看着自己,顿时面色微微泛红,“你醒了?”

“是啊,守了一夜了,很累吧,要不然回房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宸王柔声道。

“我没什么的,只要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楚璃雪淡笑道。

“恩。”

“王爷,这次的事故既然是一桩贪污弊案,就不会单单只有一两个人那么简单,其中牵连了不知道有多少的高官厚爵呢。”楚璃雪微微皱眉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他们敢在这些民生上贪污,那本王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卑劣的家伙。”

“嗯,这样,我跟父亲即刻启程回云城,查处这件事的人必须是一位中正之人,若是交到别人手中,怕是最终会找一个替罪羊了事的。”楚璃雪淡淡道。

“的确,那就劳烦娘子,一会儿去请定国公过来,我有事与他商议。”宸王笑着道。

“去你的,谁你娘子,我现在可是清河郡主,待嫁闺中啊,你这样称呼我,别人还哪里敢上门提亲啊。”楚璃雪挑眉道。

“你是本王的人,别想着逃走,等灾情的事情缓解了,我会亲自上定国公府求亲的。”

“求亲?原来你对我也不是多么爱重啊,这才不过半年,你就变心了。”楚璃雪嗔怪道。

“哪有?这不是知道是你吗?若你真的不在了,我恐怕也早醉死了。”

其实,宸王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的,尤其是当初她跳悬崖后,宸王也跟着跳下去的时候,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宸王能为了她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这说明宸王对她的心是真的,悲的是,宸王若真的因为她跳了悬崖,那么百姓们将失去一个好君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楚璃雪将定国公请了过来,而自己则去厨房给宸王煮了一些清粥过来。加之又是在灾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补身子的,楚璃雪只得让人从十几里外的镇上买了一只鸡回来给宸王炖汤喝。

定国公与宸王商议妥当之后,便带着楚璃雪等人一起回了云城,虽然楚璃雪是真真正正的宸王妃,可毕竟现在是清河郡主的身份,还是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如此这般若是传了出去,被有心人诟病,那宸王与楚璃雪都是不利的。

定国公回到云城,直接进宫面见了皇帝,并将灾区的情况据实上奏,皇帝闻言大怒,如今他被百姓辱骂昏君,原来都是这些混账东西做的手脚,若是没有河岸决堤,没有冲毁民房,没有那么多的死伤惨重,又怎么会有人指责于他。

“定国公,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皇上惊讶道。

“回皇上,句句属实,而且是老臣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绝对不会有假。”定国公郑重道。

“那现在要怎么办?国库之中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啊。”

“皇上,日前宸王府、定南王府、蒋国公府,还有定国公与长公主府都已经把家中的粮食及一些衣物全部运送到了灾区,也在其他城中购买了一些粮食送了过去,但都是杯水车薪,清河说,可以让朝臣跟百姓募捐,由朝廷出面跟一些商家借粮,待到国库丰盈的时候加上利息一并归还。”

“好,好,好办法,这是清河郡主想的?”

“是,是清河想的办法。只是这募捐起来……”定国公略有些为难道。

募捐么,本来就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事情,哪有强迫别人募捐的?若是有些人不肯募捐,你也不能把对方抓起来吧?尤其是那些皇亲们,更加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

“定国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皇上缓和声音道。

眼下肯帮着他渡过难关的也只有几个忠臣之家了,而且这些人家也都已经尽力再为他排解难题了,那么他后宫妃子的娘家呢?又能有几个肯帮忙的?

“皇上,云城之中皇亲国戚与高官最多,若说是募捐,当然是有这些人带头最好了,而且这些府邸都是有良田百亩以上的,近两年来收成也好,存下的粮食一定不少,只是他们能有几个愿意捐出来的,那就不好说了。”

“姑父,那依着您看有什么好办法吗?”皇上再次放低姿态道。虽然定国公从家庭关系上论,的确是皇帝的长辈,但是皇家之事,都是先君臣再论家的,如今的情境若是不放低姿态,怕是一个肯帮自己的人都不会有了。

“皇后乃天下之母,娘家更是受了不少的封赏,若是皇后的娘家愿意……”定国公适时地说了一半话,白家不止是皇后的娘家,也是太后的娘家,之所以说是皇后的娘家,那也只是白家二房的产业,要是太后的话,那可就是要整个白家了……

“嗯,好,这个朕去跟白致明说,还有什么?”

“请皇上派人彻查此次河岸决堤的贪污弊案。”定国公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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