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的娇糯软语,顾瑾臻眼睛越来越亮,忽略乔藴曦不情不愿的表情,字里行间全是对他的嘱咐和担心。
至于汤圆和年糕,不过是爱屋及乌的顺带,毕竟这两人是他的下属,照顾他是本分。

“我明儿走得早,乔乔你就不用送我了,记得给我写信。”顾瑾臻不放心地叮嘱道。

乔藴曦干巴巴地笑了笑。

送走瘟神,乔藴曦终于松了口气。

对于顾瑾臻的新套路,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不过,有一件事她很肯定——顾瑾臻是不会再找她的茬了。

别问她为什么,感觉而已。

“乔乔要回去了?”谷靖淑不舍地问道。

乔藴曦点头,“娘,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商会的会长。”

不回去看看,怎么知道她前期的部署怎样了呢。

“再说,我在锦城还有自己的生意,既然有分家的打算,女儿好歹也要多赚点银子,爹娘兜里有银子,底气也足,不是?”

“这孩子,”谷靖淑笑着摇头,“回去恐怕有硬仗等着你,你不用顾忌我和你爹爹,放手去做就是。你爹爹也说了,眼下我们占着优势,不用怕他们。”扬眉吐气后,谷靖淑整个人也舒坦了。

乔藴曦点头,“娘,放心,女儿有分寸。只不过在离开前,女儿请了大夫给娘和爹爹把个脉,不然女儿不放心。”

“这孩子……”

谷靖淑嘴里说着嗔怪的话,可心里甜滋滋的。

和女儿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这是她从未享受过的天伦之乐。

女儿有自己的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要在身边陪着她,支持她就好。虽然她和老爷在川北,可女儿身边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她都知道,女儿身边都是谷家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放心地在川北待这么久。

待这边的事情上了正轨,她就回锦城帮衬女儿。

两人正说着话,大夫和乔兴邦一起来了。

大夫是乔藴曦让沈嬷嬷从医馆请来的,在川北这边很有声望的老中医。

说了几句客套话,老中医先给乔兴邦把了脉。

乔兴邦的身体很好,虽说川北事务繁忙,可娇妻在侧,生意顺畅,他春风得意,身体好得不得了。

他担心谷靖淑。

虽说谷靖淑的身子骨也在好转,可换了一个地方,难免不适应。他的本意是带谷靖淑出来散散心,多接触些人和事,改变心情。远离锦城,远离乔家那些糟心的事,不成为女儿的拖累。

老中医给谷靖淑把脉,捋着胡子的手顿了顿,似乎不确定。

想了想,他又换了只手把脉,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乔兴邦紧张了。

乔藴曦一瞬不瞬地盯着老中医,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被乔藴曦盯着些许不自在,老中医轻咳了两声,对谷靖淑说道:“夫人最近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谷靖淑莫名其妙地摇头,“最近没感觉到什么不适,胃口比往常还要好,吃得多,睡得也好。”

在谷靖淑的常识里,只要吃得好,睡得好,就是身体好。她现在的状态,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老中医微微点头,“夫人上次的小日子是何时?”

谷靖淑顿时红了脸,余光偷偷朝乔兴邦瞄去。

乔兴邦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老中医先前的神色太吓人,他要弄清谷靖淑的情况。

钟嬷嬷后知后觉,心里一个激灵,隐隐有个猜测。

激动地看向老中医,钟嬷嬷说话都有些不稳,“大夫,你是说,我家夫人怀、怀上了?”

老中医点头。

谷靖淑和乔兴邦皆是一愣,乔藴曦最先反应过来,“我有弟弟了?”

“啥?”乔兴邦耳朵嗡嗡作响。

“爹,我有弟弟了。”乔藴曦不确切地说道。

“我、我又要当爹了?”乔兴邦指着自己的鼻子,先是看向谷靖淑,见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他转而看向老中医。

“我再看看。”老中医温吞吞地说道。

只是眼角的恶趣味太明显。

乔兴邦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老中医的动作。

回神后的谷靖淑也紧张地一手捂着胸口。

“放松。”老中医不忘安慰谷靖淑。

谷靖淑这才深吸了两口气,调整呼吸。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中医问脉的几根手指上,随着手指的轻抬轻放,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跟着轻轻抬起,再重重放下。

捉弄够了,老中医才捋着胡子说道:“是喜脉,错不了,该有一个月了。”

所以才不明显。

先前他问谷靖淑的小日子,也是想确认。

“我当爹了!”乔兴邦一声惊呼,原地跳了跳。

谷靖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眉眼间也是止不住的喜。

乔藴曦认真地看着老中医。

“娃,有疑问?”老中医神叨叨地问道。

乔藴曦歪着脑袋问道:“一个月,你也能看出来?”

被一个孩子质疑医术,老中医非但不生气,还有问有答地说道:“日子浅,一般的大夫不容易把出来。”

可他不是一般的大夫。

“那我娘亲要注意什么?”

乔兴邦闻言,也暗戳戳地凑了过来。

谷靖淑这个岁数怀孕生产,算是高龄了,不仅对孩子,对自己都是一个坎儿。

老中医一点也不含糊,把注意事项细细说了,乔兴邦更是记在了纸上。

临走前,老中医给乔兴邦推荐了川北有名的女医,据说对产科很有经验。

“多亏了乔乔,不然娘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想到这里,谷靖淑就一阵后怕。

不管怀上的是男是女,日后女儿身边能多个亲人,谷靖淑也是高兴的。

乔兴邦也是一脸激动。

男人嘛,多少还是在乎自己的能力。

妻子能怀上,说明他的能力很好。

只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浓烈的担忧。

谷靖淑的身子骨一直不好,怀上乔藴曦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特别是生下乔藴曦后元气大伤,现在好不容易调理了一些,这个时候怀上……

说来,谷靖淑和乔兴邦对乔藴曦是愧疚的。

这孩子娘胎里就亏损得厉害,生下来后,他们寻了不少方子,喝药当喝水,好不容易养大了,又被四房居心叵测地想养歪,好在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分辨得清好坏,更是个体贴的,在外面受了委屈,怕他们担忧,愣是没透露半分。只等着自己有了能力,一点点还回去。

“乔乔,你怎么知道是个弟弟?”谷靖淑故意逗着乔藴曦,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乔乔,不管娘怀上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是娘最疼爱的女儿。”

乔藴曦顿时笑了。

看着小心翼翼的谷靖淑和乔兴邦,她知道两人是怕她得知自己即将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后,认为自己在父母心里的分量轻了,不高兴还是好的,就怕她钻牛角尖。

“其实,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我们长房的,是我的兄弟姐妹,娘,爹爹,你们想多了,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和弟弟妹妹争风吃醋?我们长房越兴旺,那些人越不敢小视了我们。若娘怀上的是弟弟,我们长房有了香火,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如何算计我们的东西,若是个妹妹,乔乔多了同胞姐妹,日后也多了照应。所以,不管娘怀上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乔乔都是欢心的。”

“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谷靖淑摸着乔藴曦的脑袋,哽咽地点头。

乔兴邦情绪要内敛得多,只重重叹了口气。

乔藴曦好笑地看着突然多愁善感的父母,“这对我们长房是好事,爹爹和娘亲该高兴才是。”

“你呀……”乔兴邦是个男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捏了捏女儿的鼻子。

因为担心谷靖淑,所以乔藴曦多停留了两日,安排好了厨房,又交代了钟嬷嬷几句,才浩浩荡荡地带着一行人回锦城。

回去的路比来时安全,她前脚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金柏金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账本来了。

“你好像很兴奋?”乔藴曦调侃了一句。

金柏金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潮红,将账本朝乔藴曦面前一放,贼兮兮地问道:“乔乔,你猜,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

“裘鸿那边有动静?”

被乔藴曦一猜就中,金柏金撇嘴,“你就不能多猜几次?”

“我本来就聪明,何必绕那么多弯子?说吧,怎样了?”

金柏金趴在桌上,得意地说道:“‘膳食天下’的生意火爆,我就加大了药材的需求量,裘鸿那边很争气,货源很好,价格公道。”

“你开分店了?动作挺快。”

乔藴曦临走前,两人商量过分店的事,那个时候没有详谈,原本想着回来后再商量具体的,没想到金柏金的速度这么快。

鄙视地瞟了乔藴曦一眼,“乔乔,你要知道,金家的酒楼在皇朝全国都有分店,‘膳食天下’要开分店,除非是我不愿意,只要是我想,在什么地方都能开。”

这语气冲的。

乔藴曦好笑地说道:“是,是,是,知道你厉害,再耗一段时间,差不多就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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