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涛说既然不想去,那就算了,我以为你心里充满仇恨,看到他的倒霉样,你可以消解一下仇恨。让你得到合理释放。
我说我是很恨,但不会恨到让自己心理变态的程度。你放心好了。

结果罗涛也没吃成饭,申俊还没回来,罗涛接了电话匆匆走了,说是接他的车已经到别墅外面了。

申俊回来后看到一大桌子菜,问我罗涛怎么没在?我说他有事先走了。

申俊如释重负,“不在也好,看了他就讨厌,死娘娘腔。”

我笑,“他说你是小白脸,你说他是娘娘腔,你们既然这么讨厌对方,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他和你一起管理养老院?”

申俊答应得轻松,“因为他有钱啊,而且他有时间,又有钱又有时间的人太难找了,正好他就是,我就让他和我一起管理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如果哪天你被人逼走了,无力再管理那些养老院,你要找一个靠谱的人来管理?”

申俊不否认,“我就是这样想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无常,今天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拜托我呢,难道我不比罗涛更靠谱?”

“我不想因为我,而给你带来太多的负累,就是这样。你已经很苦了,我不能让你变得更苦,那样对你太不公平。”申俊说。

我默然,不知说什么好。

想了想,我正色对申俊说,“其实我对我们的未来一直充满信心,我认为,不管我们即将会经历什么,我们都能挺过去。”

“当然,我也这样认为。找罗涛,并不代表我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他是可利用的资源,我就让他帮忙,他自己也乐意,就是这样。我和他依然相互讨厌,但这并不防碍我和他一起打理慈善,那也不是为了利益,就是想做些有意义的事,不是我个人的事,也不是他个人的事,那是社会的事,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明白”

申俊笑,“明白就好,我们吃饭。”

吃完饭后申俊提出让我陪他到花园走走,我欣然答应。

虽然是晴天,但晚上还是有些冷。申俊找了一件大衣给我被上。我们十指紧扣,在花园里并不长的小石道上来来回回地走。

期间我把那个佣人发给我的视频给申俊看了,申俊也觉得很奇怪,他说疗养院的那些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他对那些人比较熟悉,他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我当面见一下张秀莹。

“可是你不是说,让我在这个时候不要去见她吗?万一让人见到了,那又会生出很多的枝节,到时会更被动。”

“原来是这样计划的,但现在张秀莹既然叫着你的名字,我觉得这事就很怪了,万一她真是有事要和你说呢?还有就是,你不是也一直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见过你妈妈吗?”

“但我担心,那是一个阴谋,到时我又入局,那怎么办?”

“这一次我认为不是,我感觉这一次的阴谋,不是针对你。”申俊说。

“你认为是针对张秀莹?”

“是。”申俊点头。

“依据?”

“张秀莹是什么人?贵太太,在申家过了那么多年优越的生活。她岂会想坑你,把自己当诱饵?而且是让自己披头散发呆在疗养院那样的地方,她图什么?现在申继业掌握申家,张秀莹什么都有,她还那么折腾干吗?犯得着吗?”

我点头,“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这么说,申家除了斗我之外,她们之间也有内斗?”

“那当然,你现在被踢出局了,你反而不是核心了,她们之间自然也会斗,据我所知,这么多年,申继业一直被张秀莹压着,是因为张秀莹的娘家好像也有背景,所以申继业一直不敢动,你想啊,现在申继业现在是董事长了,他还愿意受张秀莹那个黄脸婆的气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申继业要害张秀莹,要把黄脸婆废了,然后找个漂亮的来替代?”

说这话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朱莉高挑而漂亮的样子。就算是站在女人角度让我选择,我也会选朱莉,无论是气质还外形,张秀莹都没法相比。

所以申俊所说的这种假设是成立的,申继业也确实没把张秀莹当回事,这一一点我以前就验证过的。

“这只是一种假设,也或许有其他的原因,也或许害张秀莹的人是别人,但直觉告诉我,张秀莹需要帮助,不然她肯定会死在精神病院,就算是不死,也变成真的精神病。”

“目前来说,我还真是不想让她死,她是申家的核心成员,肯定知道一些核心秘密。我不想让她向申连城一样带着很多的秘密就死去。”

申俊点头,“这一点我赞成,所以我一定要安排你见一下张秀莹。放心,这一次我会作好十足的准备,我会让任何人有害你的机会。”

经过两天的筹备,在申俊的安排下,我在晚上换上护士服,进入张秀莹的病房。

这个疗养字我不陌生,当年妈妈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那也是我最苦难经历之一。重回故地,物是人非。我比以前富了,不为生活所发愁,但却步步凶险,如履薄冰。

所有看护的人和申家的人都已经支开,我走进病房,看到张秀莹把头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些头发,我看了心里还有些紧。

我轻轻咳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也提醒张秀莹,有人来了。

但张秀莹没反应,我心里突然想,张秀莹不会已经死了吧?然后把我骗到这里来,嫁祸给我?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又咳了一声。

但她还是没反应,我想伸手去揭他的被子。但我又不敢。要是把她被子揭开,她瞪着眼死在那里,那怎么办?

我再次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果然大多数的恐惧,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病房的门又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虽然他戴着口罩,但我还是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道,申俊来了。

他来了,我心里就没那么怕了。我叫了一声:“莹姨?”

我记得这应该是第三次唤她‘莹姨’,前两次叫她,是在很多的客人面前,不得不尊称她。这一次尊称她,只是想让她对我不要太戒备。

她没应,我又唤了一声,还是没应。

我求助地看着申俊,他微微点头示意我,没什么事,继续叫她。

“莹”

我还没叫完,张秀莹却忽地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我,好像在辩认我,样子有些吓人,但她目光并不涣散,这说明,她此时神志清醒。

张秀莹一起来,申俊立刻转身,往外面走去。我知道,他会守在门口。

“曾念?”

“你认得我?”我忍不住语气就冷了下来,张秀莹一直在和我作对,不停地整我,她甚至没好好地跟我说过一句话,在这个人面前,我没办法再装礼貌。

“我当然认得你,曾念,我一直想见你,你来了就好,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很急迫地就要让我坐到她的病床边去,我却有些犹豫,我哪知道她会不会突然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尖刀,让我血溅当场。

我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手放在包里,紧紧地握着那把瑞士军刀。

“我听说,你一直叫我的名字,我想问你,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我冷声问。

“我是清醒的,我没疯,我真的没疯,是他们要害我,自从我住进这医院后,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严重,我以前只是害怕,但我现在经常会忘记自己做过一些什么事,他们要害我,他们要害死我!”

她情绪非常的激动,张牙舞爪,她这个样子,我越发的不敢靠近她。

但她的话却让我想起,我妈妈以前住在这里,好像状况也是越来越差。直到最后莫名其妙从这里逃走。

“谁要害你?”

“我不知道,有可能是申连城,有可能是申卓,也有可能是别的人,总之有人要害我,曾念,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什么要救你?你和我有仇,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反问。

“因为我知道你孩子在哪里!我知道他们把你的孩子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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