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一毛钱买不到的, 如果不行,那就再来几毛~
查尔斯稳如泰山, 丝毫不为所动。很明显,查尔斯大佬并不认为娜娜莉真的能够威胁到他那一头秀发——所以他选择了继续看戏。

小弗兰克抿了抿克制不住愉悦笑意的唇,收回了他比的那个与其说是心心更像是桃子的爱心。

打招呼做过了,交朋友做过了, 还有什么事是人生必须要体验一下的?小弗兰克努力整理了一下脑海里还是星星点点的记忆碎片,终于想起了自己被丢下的老父亲。

“我的父亲呢?”他转向查尔斯问, “他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来这里?”

小弗兰克有点慌乱。之前他能够决定带着父亲去自首就是因为他觉得不论在哪里,只要和父亲在一起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为什么他来到了这个看起来很友好的新地方, 而父亲却没有跟来呢?

查尔斯带着安抚的笑容正准备和小弗兰克解释, 就听到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查尔斯疑惑地对小弗兰克示意等一下再说, 便扬声道:“进来。”

汉克推门进来, 面色凝重。他看到了小弗兰克, 本要说的话就停住了, 转而向查尔斯小幅度地使了个眼色。

查尔斯皱了皱眉, 用心灵感应倾听了汉克本要说的话。

“神盾局那边刚刚来了消息, 老弗兰克死了。”

查尔斯:“怎么回事?”

汉克看了一眼还在好奇地观摩两人眼神交流的小弗兰克:“身体器官衰竭, 直接变成了灰。”

查尔斯平静地点了点头, 表示自己知道了, 汉克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娜娜莉戳了戳沉思的查尔斯:“查尔斯, 发生什么了?”

查尔斯没有回答娜娜莉的话, 而是从桌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她:“你能帮我把这份文件交给琴吗?”

娜娜莉扫视了一下文件的标题:关于申请查尔斯将学校内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标上黑体加粗大标签的提案, 落款是写得乱七八糟的一堆小变种人的名字。她先是无语了半饷,随后顺从地揣起文件,离开了办公室,给查尔斯和小弗兰克留下了一个不被打扰的空间。

只剩两个人的办公室里,查尔斯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看向小弗兰克态度认真地道:“有一个坏消息,我本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但我想我必须得告诉你,”他顿了顿,声音放的很轻,“小弗兰克先生,你的父亲去世了。”

……

离开办公室的娜娜莉夹着那份凝聚着X学院大部分年轻学生血泪控诉的文件,穿梭在草场上。之前那些在实验室里被救出来的孩子们已经在X学院里正式开始了他们的课程,她刚刚穿过汉克的搏斗课场地时还看见了那个曾经吃了芙拉爪子的金发小正太呢!

到目前为止,X学院里都没找一个全职的搏斗课老师,X战警们只能轮流代课,今天刚好轮到汉克。

小正太面无表情地被汉克一只手摁在地上,正在拍打着地面表示认输。娜娜莉眼尖地看到激萌小正太的另一只手正压在身体地下偷偷竖起了一根中指。

……这肯定是约翰教的没跑了。娜娜莉瞬间找到了带坏三无小正太的罪魁祸首,因为此时约翰正缩在冰人鲍勃·德瑞克旁边一边偷笑一边冲着小正太竖起了大拇指。

汉克:……当我瞎呢?又是你!又·是·你!

野兽一把扭住了藏在冰人旁边的约翰,跟提溜只小兔子似的拎起火人的领子就往地上一扔,冲着这小混蛋露出了一个温和中带着一丝凶狠的微笑:“下一个,你来。”

约翰绝望地冲着鲍勃伸出了尔康手:兄弟,救我!

鲍勃的眼神瞬间漂移到旁边小淘气身上,眼底满是对女友的温柔爱意,仿佛根本没有收到约翰的求救信号:兄弟,求自保吧。

金发小正太站在旁边拍掉身上的碎草,冲着即将面临愤怒的野兽的约翰神情淡漠地竖起了大拇指。

本来只是想逗逗小正太的约翰:……苍天饶过谁。

远远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娜娜莉若无其事地搓了搓手上红彤彤的约翰星,随后反手把这颗猝不及防就被薅出来蒙了一脸灰色星云的小星星收了回去。

四舍五入就等于被抹了一身灰的小星星:……垃圾本尊QAQ。

正被野兽按在地上摩擦摩擦的约翰滋儿哇惨叫:嗷嗷嗷!

琴带的课今天设在湖边,给一群小豆丁上艺术鉴赏——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一群小孩子拿着蜡笔之类的东西在大白纸上涂涂画画,有的小变种人还会偷偷用自己还不太纯熟的变种能力给自己的画作添上一点小个性。

看到娜娜莉拿着文件走过来的琴笑着冲娜娜莉露出了美丽的笑颜。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娜娜莉来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给她带来什么紧急严肃的文件:“想看看他们的画吗?”

与隔壁野兽的课程不同,琴带的这个班大部分都是年龄在七八岁左右的孩子。似乎绝大多数从之前的实验室救出来的孩子都在这个班里了,还有几个原本就在X学院的孩子,总共十几来个小豆丁。此刻都四仰八叉地趴在草地上一门心思在大白纸上画着各种奇思妙想的画。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温馨,仿佛金色的阳光洒进人的心里,温暖而惬意。

但娜娜莉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说真的,一个小正太或者小萝莉她还能接受,这么多小家伙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小豆丁们支棱着小耳朵,听见琴说的话纷纷向站在旁边的漂亮大姐姐投来好奇又顽皮的目光:目标锁定.jpg

目标·娜娜莉僵硬在原地,三秒后瞬间变身一个人形的豆丁猫爬架:……我就知道……

·

·

当娜娜莉终于得以从可怕的小萝卜头堆里脱身时,查尔斯似乎已经结束了和小弗兰克的谈话,由小弗兰克推着来到了办公室的阳台。他最后一次问道:“……你确定吗?如果你愿意继续留下来的话,神盾局是能够治愈你的。要知道,你的人生其实这才算刚刚开始。”

查尔斯蓝色的眼睛里蕴藏着惋惜,他再度语气诚恳地试图劝解小弗兰克:“你的人生不应当由别人的生死所决定。”

小弗兰克保持着沉默,望向阳台下那些看起来都格外放松愉快的人们。良久以后,他认真地开口道:“别人的生死也不应当由我决定。我能理解的东西不多,但是我知道,以前我犯了很多无法挽回的过错,我的生命即使立刻就被死神取走也毫不值得同情。我知道你们希望我留下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幸运的能力能够在战斗中派上用场,拯救生命,也许这是个不错的赎罪的方式。可我不愿意再伤害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拥有着活生生的、流淌着鲜红血液的生命。我本就该和我的父亲一起死去。”他看到了站在湖边冲着自己招手的娜娜莉,“但我跟着你出来了,因为我感觉到这里有能够实现我的梦的人。”

他那双薄凉眸色的眼睛仿佛闪起了星光:“我想见一见我的母亲。”

查尔斯重复了一遍小弗兰克的话:“能够实现你的梦?你是说娜娜莉?”他摇了摇头,“我想她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即便查尔斯认为娜娜莉并没有让人与逝去的存在见面的能力,在小弗兰克的坚持下,这位总是心很软的变种人领袖还是叫来了娜娜莉。

气喘吁吁一路跑来的娜娜莉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攥着心脏一般令她感到心里沉沉的。在和查尔斯对眸间,对方传来的信息证实了她不好的预感。

查尔斯的铩羽而归让向来笨嘴拙舌的娜娜莉没有再尝试劝解小弗兰克,她只是觉得很难过,但也知道,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实现小弗兰克的梦想。

也许之前她还笃定地认为不论小弗兰克多么无辜,到底还是杀死了那么多条人命的刽子手,应当获得他该有的惩罚,但在知道小弗兰克真的随时就会死在下一刻的时候,她柔软的心底又忍不住出现一个声音在叹息:多么短暂的人生啊,他才刚获得属于自己的思想和自由,真正的人生才刚要开始,就将奔赴死亡。

小弗兰克的脸上流过了金色的裂隙纹路,仿佛有火焰正在他的皮肤下灼烧着内里的血肉,撕裂皮肤,看起来就很痛楚。

正在承受痛楚的他却不以为意:“我想要看一看流星雨。”他望了望还没有暗下来的天幕,金红色的夕阳还挂在天边,一点没有落下去的意思。草地上,几位室外课的老师正辛辛苦苦地赶着已经玩儿疯了的孩子们收拾东西,好赶紧回去学校吃晚饭。

那些金色的纹路越来越明显地流淌在小弗兰克的皮肤上,彰显着时间的急迫:“你能帮我实现吗?”他那双烟灰蓝色的眼睛带着恳切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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